“殿下！”

惊弦迅速过来扶起了卫子都。

城门上，卫明祁和宁相宜脸色大变，他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何谈去阻止纳兰清音。

“快撤！”

筹码没有了，卫明祁知道事情不妙，当机立断地宁相宜离开。

临走前，深深地看着纳兰清音站过之处，心里有些遗憾。

此时，卫子都恍若回了魂，起身缓缓举起剑，气宇轩昂，“众将士听令！攻！”

话语间，他眼角滑落的一抹水光湮灭在飞尘之中，无人看见。

随后，将士们在卫子都的带领下攻入北州，势不可挡。

不过一日，北境众人被逼退北州，灰溜溜地逃回了北境。

而这一日，将士们看着孤高冷傲的太子殿下小心翼翼地把太子妃放在马前，温柔地将她揽在怀中，好似她只是睡着了一般。

黑马驮着两人缓缓离去，太子殿下满身透着似水的温柔。

他说，不能陪她去云州看雪了，便去看看北州的落日吧。

夏至的落霞染红了天边，霞光笼罩在两人身上，挥散出温暖的光芒。

后来，皇陵之中新起了一座陵墓，有人亲手刻下碑文——吾妻纳兰清音之墓。

后来，有人执意带兵出征，踏平北境。从此世间再无北境。

后来，有人成为天下之主，却不设三宫六院，孤寡一生。

后来，有人濒死，葬入皇陵，两墓合并，同棺而寝。

纳兰清音死后，魂魄在世间停留了很久很久，直到卫子都死后。

那一身金纹雪裙的女子出现了，金色的长发飘逸在空中，流光环绕，看不清她的面容。

纳兰清音记得这名神祇般的女子，前世死后，金发女子告诉她，因她有功德加身，故而让她重生一世，扭转凄惨的一生。

“此世天道不公，违背天地规则干扰人间，庇佑一介满身恶行的凡人。故吾已将天道更换。”

金发女子的声音如从九天传来，遥远而神秘，平静而淡然。

纳兰清音听得怔愣，天道？是指上天吗？庇佑满身恶行的凡人？是指宁相宜？

“天道初临此世时，化身凡人行走人间，而宁相宜的前身给予了天道几分善意，故得天道偏爱。”

金发女子复而解释。

纳兰清音吃惊地睁大了双眸，俄尔又想到金发女子都能让自己重生，那么这些怪力乱神也不足为奇。

“吾念你满身功德才赐你重生，既天道乱世断你此生，吾便予你再活一世作为补偿，你可愿意？”

随即，金发女子的声音又传来。

“纳兰清音叩谢神女恩德。”

纳兰清音倏红了眼眶，跪地郑重磕了三个头。

世间凡人千千万，神明能眷顾她一次已经是万幸，何况两次？

显然，这位神女是有意在帮她啊。

金发女子未语，只见她细长的手指轻抬，白色流光从指尖溢出。

时间开始逆流。

“敢问神女名讳？”

白光笼罩之时，纳兰清音抬眸望着金发女子，急问。

“吾名……”

金发女子仙乐般的声音回旋在白光之中，纳兰清音渐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