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抓到你啊。”秦长天说。

红衣飞燕笑道：“你没抓到我，我也愿意告诉你——你那七姐，今早跟我比试，又输啦。”

秦长天脸色大变，说道：“七姐输了之后，你把她怎么样了？”

红衣飞燕掏出一张折子，在秦长天跟前晃了晃，嬉笑道：“我是趁你那七姐不注意，从她身上摸出了这张折子，你那七姐，估计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折子丢了呢——按照我和她的约定，她守不住折子，就算输啦——这是她第三次输给我，再输四次，我可要请她吃罚酒啦。好啦，别说她了，说说你吧，听说你昨晚干了一件大事？”

秦长天不以为意：“救几个孩童，举手之劳而已。小小不言的事情，不必老挂在嘴边上，否则，显得我沽名钓誉似的，味道就变了。”

红衣飞燕点点头：“除了孩童，据说你还救下了一个年轻公子哥儿？”

秦长天说：“嗯，有这事。”

“原来是真的！”红衣飞燕显得十分惊讶，“你可知道那个公子哥儿是谁么？”

“谁？”

“你猜猜。”

又来这一套！秦长天说：“你不说就算了，反正我迟早也会知道。”

“你这人真没劲，”红衣飞燕说道，“好吧，我来提示你一下，那公子哥儿的姓是复姓，第一个字是‘皇’，不是红黄蓝绿的‘黄’，而是皇帝老子的‘皇’！”

秦长天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公子哥的父亲，是十里洋场大名鼎鼎的人物。”

“他是皇甫青云家的公子？”

红衣飞燕点头道：“是！但这件事是福是祸，我就不得而知了。”说着，红衣飞燕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这才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真正原因。”

秦长天觉得奇怪：“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终不成，我救人还救出错儿来了？”

红衣飞燕叹道：“秦哥，以为旁人都跟你一样襟怀坦荡么？好吧，十里洋场之前发生过一件事，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什么事？”

“十里洋场之前有个姓余的，倒腾粮食发了家，他家里有两个儿子，那年他五十大寿，恰好赶上二儿子娶媳妇儿。”说到这，红衣飞燕有意无意地看了秦长天一眼。

秦长天浑然不觉，问道：“然后呢？”

“然后，余太太这个贤内助一合计，索性把余老爷的五十大寿和二儿子的婚事放到了一天，取‘好事成双’的寓意。余家人提前十天就开始杀猪宰羊，张灯结彩，余太太更是把余老爷向下的亲戚们都请了来，百余人在大管家的操持下忙里忙外，好不热闹。”

红衣飞燕稍作停顿，见秦长天听得认真，接着说道：“头天晚上，余老爷带着几房姨太太，两个儿子和三个女儿，后边跟着一众余家的亲戚、厮仆，一齐到余家祠堂上香，叩谢祖宗的福荫。余家财雄势大，那供桌上摆的点心、祚肉都十分讲究，据说光给祖宗上供就花了近一万大洋。秦哥，按理说，余家老爷子这份心够诚了吧？余家祖宗在天之灵，消受了后世子孙这么多供品，就算不赐福，也不该砸场子吧？你猜后来怎么着？”

“第二天，天蒙蒙亮，余老爷对镜整装，窗柩子上的大红囍字儿还没沾灰呢，给余老爷预备的寿包儿还有热气儿呢，只听管家在外间没了命地大喊，不得了啦，了不得啦。余老爷出去一问，二儿子被绑了肉票。”

秦长天皱眉道：“这余老爷是不是做生意跟人结下了梁子，不然人家怎么专挑这个时候儿找他的麻烦？”

“余老爷哪还有心思过大寿？连忙去张罗赎金。绑匪索要十万大洋，余老爷大手一挥，十大箱子就装车运到了绑匪指定的地方。那地方孤零零地竖着间破败的小茅屋，当时铅云低垂，风呼号着吹散屋顶的茅草，两扇柴门吱吱呀呀，像巫婆掉落门牙的嘴。”

见秦长天听得专注，红衣飞燕微微一笑，接着语气一转：“余老爷推开柴门就进了茅屋，那茅屋是庄户人家祭奠黄大仙儿的破庙，祭坛上摆着一个崭新的匣子——”

“那匣子里，八成是余家二儿子的人头吧？”

红衣飞燕摇头道：“不是，那匣子里留了一张纸条，纸条上曲里拐弯画着一幅图。余老爷顺着图看去，在图的一角发现了一行小字。”

“什么？”

“余二公子埋骨处！”红衣飞燕说，“秦哥，你倒猜猜看，这事是谁做的？”

“这？”秦长天说道，“绿林道有规矩，财到手，不害人性命。这恐怕不是绿林道上的人做的。”

“那是自然。”

“想必是余家的仇人做的吧？”

“是啊，干这件事的是仇人，”红衣飞燕说，“而且，还是余家辛辛苦苦一手拉扯大的仇人——余家的大儿子！”

“亲哥哥杀了亲弟弟？”秦长天难以置信，摇头道，“听起来像是哪家茶馆先生讲的评书，哪有这样黑心烂肺的鸟人？”

红衣飞燕叹道：“秦哥，自古以来，大户人家兄弟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