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这样。

怎么说呢，这在景却听起来有些过于离谱了。

他自认为：作为一个现代二十多岁的普通咸鱼青年，和“龙”一类生物可谓毫无关系。

让他穿着到异世界也就算了，至少是这个世界千奇百怪，不代表他自己千奇百怪啊！

而且眼前这个人又是怎么活一千多年的？

问题太多了，不过目前最急迫的问题是怎么让他停下对知客陵的发疯。

“你不想再问问我那个问题吗，作为人的感受。”景却问道。

尤夜从回忆里挣脱出来，嗤笑道：“噢？所以你现在通人性了吗？”

景却从袖子里拿出一颗糖，递给他：“尤夜，我不该让你待在那里的。世上没有任何刑罚长达一千年。”

尤夜犹豫了很久，但还是接下了。

景却看着他将糖捏在手中，又说道：“我没有之前的记忆，也不知道这种糖和以前的味道相不相似。”

尤夜伸手将糖放到斗笠帘内，又扒开了缠绕在脸上的白布，才将糖成功地放进嘴里。

“甜吗？”景却问他。

“糖怎么会有不甜的。”

是啊，糖怎么会有不甜的，即使是那颗沾满灰尘的糖。

甜味从舌尖蔓延，眩晕感却涌了上来，在合眼之前，尤夜隐约看到朝他走过来的景却颈侧出现了一片若隐若现的龙鳞……

他醒来时正躺在床上，床边坐着景却。

“我以为你会杀了我。”

景却无所谓地笑笑：“确实有这种想法，不过基于我千年之前对你做的事情，或许我没有这个立场杀了你。”

尤夜看着他一副轻松的模样，有些奇怪，知客陵的事情没解决他是不会如此轻松的。

偏头去看景却的颈侧，果然那片龙鳞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未愈合的伤口。

“你以前就是这么将龙鳞给送光的。”尤夜道。

毕竟龙鳞对凡人有奇效。

原来在获得一段过往时间的真相时，景却会重新拥有一片龙鳞。不过刚拥有就没了。

“是吗。应该还会再长吧。”

景却确实对尤夜下不去手了，那一片龙鳞长出来后，尤夜所说的一部分过往的记忆回到了他自己的脑子里。

他在那时无法感受尤夜的感受，此刻的他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知道自己当年的错误。

尤夜很小的时候就很依赖自己，自己说什么他都会去做，就像渴望讨好父母的孩子。

但是景却并没有起到足够的教导作用，只是将他作为一个和所有人都一样的“众生”。在少年时期就将他送到了勾心斗角的地方，过早地感受了人性的恶劣。

景却看着他手上的白布，问道：“为什么要缠着这些布，只是为了掩盖身份吗？”

尤夜抬手将脸上的白布取下。

一张脸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那天跟着你。你消失了，而我也阴差阳错地到了这里，这些就是找到你的代价。”

被时间和空间的扭曲刮出浑身的伤口。还真是太深的执念啊。

“知客陵的病，你是怎么做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景却答道：“因为你现在在我手里，而我恢复了一些力量。”

“你居然会威胁人了，看来做久了人也有些长进。”

景却黑色眼瞳的深处涌出翻腾的蓝色，四周并没有出现任何事物，但是尤夜一瞬间仿佛置身冰窟，剧烈的寒冷刺得他骨头缝都剧烈疼痛。

“说吧，说了我会重新教导你。”

寒冷只存在了几秒，景却的眼睛恢复了沉静的黑色。

“谁稀罕你的教导……”尤夜还想说些刺耳的话，但是看景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神态和千年前看他闯祸时一模一样，他莫名有些无法继续顶嘴。

“那天你看到的百幻蝶，是我在重冥找到的。但她当时神智未开，我试着将她包裹在脑脊液的环境里，没想到居然有用。”

“我在乾村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是我自己的手笔。”

尤夜突然笑了：“原来你恢复的记忆只是我所说出来的部分。”

“嗯。”

“你在我八岁时来看过我，你说你想做一个实验。”

……

八岁的尤夜好奇地问：“景叔想做什么？”

景却抬头看着天空：“你知道苍龙七宿吗。”

尤夜点头：“嗯，景叔就是苍龙。”

景却笑道：“还是有些不同的，苍龙七宿是星星。苍龙有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代表着龙角、咽喉、前足、胸、龙心、龙尾。”

“要是天上的角掉下来了，景叔也会的角也会掉吗？”

“应该不会吧，不过多少有些影响。我想试试将天上的苍龙七宿在地面上摆出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