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毛慢慢养了起来，每天被景却抱出去晒太阳，梳毛。

坐在一旁的景却忍不住道：“她都快成球了。”

苑明丝毫不生气，反倒炫耀一般地支起腿抖了抖毛——

更像个球了。

龙鳞的治疗作用居然不止是短期的，无论是复雪还是苑明的伤疤都在变浅。

“感觉你们龙也不是很好当。”复雪感叹。

“嗯？”

“怀璧其罪啊……”

是啊，龙身每一处都有极大的作用，简直就像一棵行走的千年人参。

复雪摇摇头又笑道：“不过你一般在别人想偷之前就自己先送完了。”

便只能如同一棵用完了药效的千年人参了。

景却也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还挺神奇的。

“对了，那条鱼说的天境你听说过吗？我已经不记得了。”景却问道。

复雪瞥了一眼景却腿上的狐狸：“唯一知道的应该是这位。”

哪知狐狸一下变成人，施施然地坐在面无表情实际耳朵通红的景却怀里。

“我还真不知道。”苑明道。

“接下来你想去找朱是吗？”复雪问景却。

景却想起了红色珊瑚树下的那双龙角。

“嗯。”

说是这么说，重溟如此之大，海上海下的，还真不知道从何处找起。

第二天，三人都被屋外村民沸沸扬扬的声音吵醒了。

推门只见大批的村民聚集着对什么指指点点。

方向正是之前那只怪物存在的屋子。

“崔婆婆，发生什么了？”复雪靠近崔婆婆的耳朵问道。

“有人说是蠃柒的爹，来这不管不顾地把那屋子门打开了，里面好多人皮！”

蠃柒，说的应该就是那怪物的女儿。她的爹又是谁？

三人慢慢移动到人群前排的位置，只见几个村民正疯狂殴打着一个穿着十分讲究的人。

“你女儿杀了那么多人！你也该死！”

“现在你女儿跑了就拿你来抵命！”

“把我儿还给我！”

有村民认出了那屋子里的人皮正是自己失踪亲人的，出离的愤怒让他们几乎是嚎哭着嘶吼着要将那人打死。

而人群之中有人和被打的那人一样的表情，不是愤怒，而是不敢相信。

“崔婆婆，那人是谁？”苑明问道。

崔婆婆眯了眯眼睛：“噢！那是村长！”崔婆婆一声嗓子直接让村长转头看向景却他们。

……

村长家内。

“蠃柒确实在我家待得最久，我和我妻子也是真把她当女儿。她是个好孩子，我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

“你们是怎么遇见她的？”景却问道。

村长看向门外，似乎在回忆很久之前的事情。

十六年前，一个女婴被海水冲到了岸边。还好水华村并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习俗，她被村民捡了回去。

大家看这孩子身上也没有什么标志，也不知道怎么找她的亲生父母，于是商量着各家轮流养。

“她是七日被发现的，我们叫她小柒。直到她六岁那年，她那时正好住在我家。”

那一天夜晚，月色昏暗。

熟睡的村长和村长夫人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村长以为是村民有事找他，便去看门。

“一个人，披着黑袍子，遮住了脸。”

那人开口道：我是小柒的母亲。我来看看她。

村长有些不相信，不过他那时身强体壮，并不惧怕什么歹徒之类的人。于是让她进来了。

“小柒在睡觉，我让她别靠太近，她也没靠太近。”

黑袍女人远远地看了看小柒，突然说：她长得很好。

村长以为她是说小柒成长得很好，没有多想。

“那个女人临走前说小柒姓蠃，我还问了半天她说的是哪个蠃字。”

后来女人也经常来水华村，正在收养蠃柒的村民都那时被她半夜敲门吵醒过，不过因为她是为了看看女儿，倒也没有人责怪她。

“也不知道她怎么敲得那么准……有人问她为什么要把小柒丢在这里，那女人没有回答。”

蠃柒逐渐长大，和村民住在一起不是很方便，于是大家给她修了间屋子。

“她自己说，要住在那边，我们都觉得那里有些偏了。”

她日常和村民们一起活动，只是晚上从不出来。

“我猜是她母亲来找她了。”

“她是什么时候连白天不出门的？”

“应该是她十四岁的时候。我们想给她过过生辰，送了长寿面和菜过去，她没开门，说不想出来。”

村长拍拍腿，站起身：“我先去让他们停手，别真给人打死了。”

景却脑子里有很多信息纠缠在一起，他突然问村长：“小柒有什么经常去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