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沉。

景却将那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个长方体，上边黏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景却再次伸手进去搅和，确认没有其他东西了才出来。

海螺壳口不见复雪和苑明

——他们已经站到了十米开外。

见景却出来，复雪往这边走了几步，还是没有克服内心的恶心，退了回去。

景却叹了口气，他在海螺壳里待久了，居然快习惯了。

将长方体在海水中洗了洗，这才看清这东西是玉制的，正面刻着一个“蠃”字，背面则是刻着看不懂的繁复的纹样。

景却试着催动体内的力量，还好似露的龙鳞还有几片隐没在他的衣领下。

龙的力量与玉块的力量并不吻合，但或许是有血脉上的压制，那个“蠃”字亮了，背面的纹路也开始重组。

景却被眼前逐渐显现的日期震惊到了。

这居然是个日记本！？！

什么高科技玩意？

景却快步向复雪走去，没管他一脸就要窒息的表情。

“这是个日记本，也就是蠃柒生前写的东西。”

襄银四十五年六月三日

母亲给了我这个！她说这是我们蠃族相互联系的东西，我发现它还可以记下我想记的话！

襄银四十六年六月三日

母亲今日也来了！她还是用袍子遮着脸，她说她不好看。我又怎么会在乎母亲好不好看呢？

襄银四十七年六月三日

我告诉母亲我下次会去哪里。母亲说我快长大了，要一个人住了。

襄银四十八年六月三日

阿叔他们给我建了屋子，是母亲满意的位置。

襄银四十八年六月二十日

母亲愿意和我一起住了。她终于不用敲大家的门偷偷来看我了。母亲真的很爱我，她总是来看我。以前尽管我们能在海螺中见面，但她还要在晚上也看我。

襄银四十八年七月一日

母亲揭下了黑袍。

但是我不害怕。她是母亲。

襄银四十八年七月十六日

母亲总是看着我的脸。

襄银四十八年八月六日

阿叔和婆婆又送了许多菜给我，都是我爱吃的。

襄银四十八年十月三日

母亲第一次提起父亲。她说他是个风度翩翩的人类。可惜我从来没见过。

襄银四十八年十一月

我看到了，我害怕……

……

景却催动力量使纹路变化，但是确实蠃柒只写到这里。

“村民们之前说过，现在是襄银五十年。”

两年前，正是蠃柒十四岁时，是她拒绝出门的那一年。

在她的描述里，水华村的村民对她确实不错。母亲总是看着她……

“日记上说可以用来联系，虽然那怪物死了，但是我试试看。”

景却眼中出现一丝墨蓝，那玉块开始剧烈摇动。

眼前多了个人。

说是人不太准确，是和那怪物长得差不多的生物，章鱼似的脑袋，人的上身，鱼的下身。

就像是拼接的。

“你是那条龙！”那生物指着景却出声喊道。

“嗯？你是？”难道是熟人？景却疑惑道。

那生物因为是鱼尾，行动并不便利，在地上扭了几扭，最后堪堪半立了起来。

“你不记得我了？我可救过你一命！”

“哈？等等，我用这个玉块是怎么把你召唤出来的？”

那生物甩了甩脑袋：“你不是这东西的主人吧。我们蠃族的蠃信只能联系一个人，只有主人死了之后，再次被使用才会随便叫个蠃族的。”

原来这玉块叫“蠃信”。

“你的意思是当拥有者活着的时候它是一对一联系的是吧。”

生物点头。

“你认识蠃柒吗？”复雪问道。

“噢！蠃衣的女儿！她不是还在岸上吗？”

居然还认识！

“你人脉挺广。”

那生物得意地哼了哼，看起来不像特别聪明的样子，应该不是骗人的。他又说道：“蠃衣是个疯女人，当她的女儿一定很可怜。”

“噢？为什么这么说？”虽然景却也觉得那怪物很疯，但他毕竟站的是人类的角度。

“她居然找了个人类相公，还是个瞎子。我们长老一直跟我们说，我们在人类的眼里丑得无法无天七上八下的，别发癫去找人类谈情说爱。”

这成语词汇量。

“你们在成年之前不是人形？”那怪物之前说蠃族成年之前都是人形，而且生活在岸上。

“做梦呢这是。我们蠃族就是这个样子，哪里变来变去的。要我说，在人类眼里丑有怎么样，我还觉得人丑呢……”

蠃衣又撒了谎。

“嗯，你说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