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是蠃衣的日录。
不光是景却他们,连那生物也呆住了:“蠃衣这疯女人,居然把自己女儿……”
众人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景却才缓过神来:“你说你救过我,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记性真差,也就几十天前嘛!”
几十天前?难道是在芙泉宫的时候?
“我早受不了那条鱼了,听他们说他原来也就是芙泉宫里的小伙计。唉呀,当年的芙泉宫可是好差事,结果这条鱼真是事儿啊,恨不得让所有人把他走过的地都舔一遍!
然后你不是被他抓过来了吗,他正好让我给你下毒,欸!老子早就不想干了,就没给你下毒,全倒他晚饭里了。结果,他没吃上就被你弄死了。”
居然是……这样。
怎么说呢,有一些合理,又有些许离谱。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景却问道。
那生物摆了摆尾巴,岸上的沙子硌得慌。
“我叫蠃桥。”
“你认识朱姬吗?”
蠃桥哼哧一声,非常不屑地开口:“也就比那条鱼事儿少一点,但是看着真是阴森啊,反正稍微好看点的人别往她跟前凑。”
“她也是鱼吗?”
“她好像是人。听他们说她是从清秋山来的。不过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我那会儿还没出生呢!”
清秋山!?
景却看向复雪,而对方皱着眉摇了摇头,他从来没听过,而且在芙泉宫他也根本没见过。
景却想了想了似露记忆中,五百年前的自己说要去的也是清秋山。
蠃桥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摆着尾巴靠近景却,本来想拍拍他的肩膀,结果被从海螺里带出的腥臭味儿熏了回去。
景却面无表情地开口道:“现在确实不宜靠近我。”
蠃桥点点头:“你这一身真是……唉!我才想起来,你不会就是建芙泉宫的那条龙吧!”
“……我不确定,我不记得了。”
蠃桥眼睛都亮了:“你啥时候再回芙泉宫?给我安排点好差事呗!以前里边儿可真是香饽饽!”
没想到即使是海洋生物也逃不开打工的命运。
“可能暂时不会回去,如果有朝一日回去了的话,我答应你。”
蠃桥高兴得触手乱飞,想摆尾巴又实在硌得慌。
“好!我先回海里了,这沙子硌得慌。也不知道蠃衣那疯子怎么搁人间晃荡的……”蠃桥边碎碎念边窜回了海里。
……
景却刷了三遍澡,每次洗完出来苑明跟复雪就仿佛什么空气质量检测仪一般,齐刷刷地对着他摇头。
终于在刷完第五遍,景却觉得自己皮都掉了一层之后,二人才满意地点头。
他们问了村长得知村民将蠃柒的父亲关了起来,于是打算过去看看。
结果在那屋子外面就闻到了一股血腥气,红色的液体洇湿了左下角的门框。
门锁是开的,果然,他已经被泄愤的人杀了,那双眼睛上还有几道长长的伤口。
苑明嗅了嗅,从那人的袖子里扒拉出来一个竹筒。
“有那蠃衣的气味。”苑明说道。
打开之后,里面是一缕头发和一封信。
苑明觉得有些不对劲,又仔细闻了闻:“……不对,这头发是别人的,但是被蠃衣常常带在身上。”
或许是他原本的妻子的头发。
信中的内容更加证实了此事
——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死了。
“阿轻,我寻你许久,此间本没有一丝你的消息。数日前,有一男子说见过你,在一个叫重溟的地方,他能帮我带路。还告知我,我们的女儿已经十六。你不知道我多高兴。十六年了,居然就这样得到了你的下落。
分明将要与你团圆,我还是想写这封信,想与你分享我此时的喜悦。当年不知你为何离开,如今找到了你,你今后说什么我都当是圣旨。
你待我极好,我年少家贫,你用自己的钱供我读书赶考。虽然嘴上总是说得不好听,但是无论我多么狼狈,你都不会离开我。后来我考取功名,终于让你过了几日安稳日子,我眼睛却又被陷害失明,劳烦你日日精心照顾。后来你性情似乎有些许变化,不爱与我说话,也不与我久待,我那时便知道,你或许对我有些芥蒂。却没想到你突然离开。
我却舍不得你,少年相识,一堂缔约,年年岁岁。”
……
苑明看完哼了一声:“说得倒是好听,换了个人都不知道,就是可惜了阿轻……”
他不知道性情变化的“妻子”无比扭曲地爱着他,生怕哪一日会露馅;也不知道那个嘴硬心软的妻子只剩下一张皮。
死在得知真相之前或许是他的幸运。
“他信中说告诉他妻子去向的男人有些可疑。”复雪道。
景却点点头:“嗯,既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