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妙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季南江洗完碗，切了水果端出来。

“看什么呢？”

“热搜上说有栋自建房塌了……”妙子把手机递过去。

“这是违章搭建吗？”季南江也不看，只是把橙子往妙子嘴里喂。

“说是年久失修……压死了好多学生……”妙子蹙着眉，盯着屏幕缓缓说道。

“嗯……”季南江挠挠头。

“嗯？”妙子抬眸瞧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嗯……今天松莉不在，你……”

妙子不语，季南江有点难以启齿，尴尬的望了一眼阳台上晒着的床单，嫩柳绿的颜色，翠色欲滴。一阵阵皂香随着床单的摇摆吹进屋，妙子起身关了窗。“刚才开窗透油烟，忘记关上了，你冷了吧？”她看了眼手边的窗帘，拉上了一半，季南江坐在沙发上看不见对面的屋顶和灯火，满眼浓绿色的窗帘和妙子的倩影。

“今晚，我不走了好不好？”他痴痴地凝望着妙子，眼眸不住抖动着，晶莹的像是要都落下什么？

“你睡哪儿？地铺还是沙发？”妙子怔了怔，红了脸，淡淡一笑道。

季南江四周环顾了一圈，宿舍的单人床只有一米二，他总不能睡松莉的床啊！“不然，你跟我回家？”

“那可不行！我什么都没做呢，就被人指着脸造谣……”妙子往他怀里一钻，“你想让我授人以柄啊？那是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断的哟！”她学着苦情戏里老太太的口吻，语气拖得老长。

“哈哈哈哈，天天学的什么怪里怪气的口气？荒腔走板的。”

妙子装傻充愣，东拉西扯终于把季南江糊弄回去，长长舒了口气，这一天的斗智斗勇已是精疲力尽，倒头就睡。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端着杯子站在阳台上喝牛奶。冬日早晨清冷的阳光洒在身上，手中的杯子里冒着袅袅甜香的热气。手机上的闹铃响了两遍，她拿起手机，看见上面的数字一分一秒的跑着，科技可以将时间切割成细碎的小块，让人们去拼拼凑凑。远处一阵缓缓的猫叫，轻轻柔柔的。妙子侧耳去听，它又叫了一两声，她松快了许多。

转身进屋，换衣上班。科室里的学生越来越少，大家都准备考研去了，想尽法子请假。老师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剩下的学生就承载了整个科室跑腿打杂的工作，更是忙的不歇脚。

妙子跟在赵维希后面在各个病房里转，不停地换药，拆线。

“要不你也回去背书做题，准备考研？”赵维希看着正在清点器械的妙子问。

“我不用，平常都看着呢……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我想报考主任的研究生，这样咱们就不用分开啦！”妙子眨了眨眼。

“那我看好你哦！”主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妙子猛地回身，差点怼着主任。

妙子眯眼一笑，双手做掬水状“那我可要把您这话双手捧回去哦！”时间久了，觉得主任也不那么严肃古板。有时哄哄他，小老头还是挺开心的。

“你找好房子了吗？”赵维希拉过嬉皮笑脸的妙子问。

“找什么房子？”妙子一脸错愕。

赵维希掏出手机，一面指一面说“你看，上面开始严查老旧房屋了，说是某地房屋倒塌砸死了几十名学生！你们宿舍也要被检查，院里通知，先让你们搬出去，检查完了再回来……”

妙子接过他的手机“啊？！我怎么没收到？”她看了看群信息的时间，正是季南江在的时候，难怪她没看见。

“那惨了！我要流落街头！我可没找房子！”她把头一扬，晃悠悠地往办公室踱着。

“你有准备？”

“要什么准备？不就是检查几天吗？酒店满大街都是！”妙子低头发着信息，问问松莉什么时候回来。

“你倒是有主意！”赵维希讪讪地笑道。

季南江捧着一袋子糖炒栗子进来，滚烫的纸袋，在他手里冒着滚滚热气。

“呀！你上哪儿买的？”妙子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接过纸袋，招呼大伙儿过来，圆滚滚的栗子在铺着打印纸的桌面上铺开，办公室的味道是冬日独有的香甜温暖。

“病人家属给的！”季南江双手放在颈后，伸着身子，坐在一旁含笑看着妙子吃的正欢。

“那我们沾妙子的福……”丽娜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面无波澜，嘴角不知是在咬栗子壳还是在笑，总之上扬着。

妙子不跟她计较，赶紧又抢了两个塞进赵维希手里，不然这群饿狼都抢光了。她剥着离子，笑道“怎么不说感谢季老师？”

“都一样！”季南江打开电脑，查起了医嘱。

“嗯？！”围坐在一起的学生开始骚动起来。挤挤碰碰，你来我往，互递眼色。

妙子面红耳赤，心惊肉跳的，装作若无其事。

“谢我也一样啊！我们组的人就是豪横！”赵维希适时解围，但是收效甚微。

众人从妙子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些端倪，只是心照不宣。不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