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子惴惴不安地跟在季南江身后，他兴致颇高挑选的仔细，妙子心不在焉敷衍着。

“买床被子吧？”季南江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家纺区。

“啊？”

“走！选床被子！”季南江牵着妙子直奔家纺店而去。

店员很热情，露着标准的八颗牙，边笑边介绍。妙子觉得衣领紧紧的，胸口有些闷。

“你喜欢什么材质？”季南江选完了被子又开始挑四件套。

“啊？都行……”

“您二位是结婚还是……结婚的话我们这边有苏绣的缎面的……”店员的热情像煮沸的开水，一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热气阵阵扑在妙子脸上，把她的脸蒸的透红。

“不是结婚……”季南江打断了她的介绍，“女孩子用的……”。

“哦！那您看看我们家的贡缎系列好吗？都是120支的高密料子，丝滑不输绸缎的，亲肤感特别好，适合裸睡……”

妙子哀怨的瞅了店员一眼，又瞪了眼一旁若无其事的季南江。

“那就这个吧！”季南江见妙子意兴阑珊，想着赶紧买完。

回程的车上，妙子靠在车门上，脑袋一晃一晃，呆呆地望着马路边的一排光秃秃的树干。

“我晕车！”她对季南江说。

“晕车了？坚持一下，这就到了！”季南江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背。

“到了？这里医院还有两条街呢！”

“不回医院！”季南江扭头快速的瞥了一眼妙子，手指在方向盘上舒展了几下。

季南江开进了一个高级公寓楼的地下停车场，像搬家似的拿着一堆东西。电梯迅速上升，妙子的心也开始突突跳起来。

电梯停在18楼，季南江先走到一户门前，开门进去。妙子跟在后面踟躇不前。

季南江放下东西又折返出来，把妙子手中东西接过，领着她进门。

“你这个礼拜就住这！”季南江带着妙子熟悉环境。“这是个两居室的公寓，我把一间改成了书房，里面的书你可以随便看。这间大的是卧室……”他说完，推开了卧室的门。妙子站在门口，看见一张大床上铺着铁灰色的暗纹床单，一个枕头，一床被子。她面露羞赧，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我……住酒店就可以！”她颔首，眼睛盯着自己的鼻尖，压着声音嘟囔。

“我住酒店！”季南江扶着妙子被吹乱的头发。“你一个女孩住酒店太危险，你住我家，我去住酒店……这里虽然离医院不远，可是没有同事在这里买房，你不用怕被人看见！”

“为什么？”

“因为这里没有学区啊！”季南江笑道。“他们买房不都为了孩子读书吗？我之前没打算结婚生子，当然只想买套里院里近一点的，上班不用起大早，还被早高峰堵在路上！”

“哦……”妙子深深地点了两下头。

“你先用我的东西凑合一宿，我把这些新买的床单被套都洗过一遍，再给你换上好不好？”他说完，开始忙活起来。洗衣机的隆隆声一直不断，妙子坐在沙发上开始打量季南江的家。家装并不奢华，只是很多电子产品，季南江应该是个技术控。客厅一角的按摩椅价格不菲，按摩椅旁边的茶几上摆放着最新的厚厚的一沓资料，他平时就连放松的时候都在看吗？妙子想。另一角摆着一盆半人高的龟背竹，叶面像是打了一层蜡，绿油油的泛着白光。家里很干净，他应该有一些洁癖。妙子漫步到厨房，厨具齐全，可是一点烟火气都没有，酱料缺东少西的，他不常做饭。书房里三个通顶的书橱巍巍然立在三面墙上，还有一面是一扇大窗，窗前放着硕大的玫瑰木书桌，桌面上高低错落地摆放着各种专业书籍。

她伸着懒腰走到阳台上望着靛蓝的天空，一丝杂质都没有，几点星子不仔细寻找都发现不了。天空像一床棉被，严严实实地盖着这满城灯火。医院住院部楼顶的红十字，十分醒目。看似伸手可摘，却隔着这好几条路。高处不胜寒，北风铮铮，从她耳边呼啸而过。

“着凉了！”季南江拿着毯子，在她身后用双臂环住她，将她整个人包裹在毯子和他的身体里。“喜欢这儿吗？”

妙子回眸一笑，“我和你家还不熟呢……谈不上喜不喜欢……”

“嗯！有道理哎！你们相处几天就熟了，说不定啊……”他顿了顿，凝睇她水盈盈的眼眸“相比起我，它们会更喜欢你这个女主人！”

妙子紧紧搂着他的腰，笑而不语。她觉得一切来的太快，快到如梦似幻，让人恍惚。她不知道如何求证季南江说的话是一时的玩笑还是认真的承诺，她再三告诉自己，慢一点，再慢一点。

季南江也用力地搂住她，低头呢喃“我爱你，我想要你！”

妙子一惊，心里咯噔一声。像是井口旁边石榴树上的一颗石榴“咚”的一声，落进井里，并不意外却猝不及防。

“别怕啊！”季南江笑道，他感到妙子身体不像刚才那样柔软，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抵抗。“但是我会等到你愿意的时候，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