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什么？”丽娜极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

妙子见她双手紧紧攥着，心里有了底。

“听听是什么样的录音会让两个人一瞬之间人人喊打，身败名裂呢？”妙子仰身一笑，靠在椅背上。“对了，我还跟他说了要轮转去儿科的事呢……”

妙子相信自己已经点住丽娜的七寸，只是这时她进退两难。

“你们都在干什么？”季南江跟在主任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立在门口。主任皱着眉，眼镜从鼻梁上一直滑落到鼻尖。他推了推，用一种探究的眼神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没……”丽娜欲说还休的张了张嘴。

“没事就去看书，有活就赶紧忙起来！别天天聚在一起嚼舌根！二十出头的年纪怎么活的像一群长舌妇！”主任呵斥道，说完转身就走。

众人还没缓过神，愣在原地。

季南江轻轻带上了半扇门，“好了，都自己去忙吧！”

“等会儿！丽娜！今天你要是不道歉，我就把录音拿到儿科去放，到时候是什么样的天翻地覆，你想清楚了！”妙子坐着，用手指摸了摸嘴唇。深黑的眼瞳就像一个无尽的黑洞，把丽娜往里吸，她反抗挣扎都无济于事，只能求饶。

“我那天说的也不是这个意思，是她们自己想歪了……”她还欲解释。眼里也蒙着一层雾气，扁着嘴，像是受了不白之冤的样子。

“我不需要听这些，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亲眼看见我和季老师……”妙子瞟了一眼季南江，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没……我没说……”

妙子环顾一圈，众生相往往是最有趣的。有些人脸上看着同情丽娜，觉得妙子得理不饶人。有些人脸上写着幸灾乐祸。有些人全身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

“什么意思？”季南江倒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了。

妙子抬头望了他一眼，对丽娜说“不要自毁前程！”说完起身，把椅子归于原处。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忙碌起来。办公室风雨骤停，一出闹剧就这么戛然而止，大家似乎有点意犹未尽。

“松莉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吧……”妙子摸了摸松莉的肩膀。

松莉刚才气的涨红的脸色还没褪去，气嘟嘟的鼓着嘴。冲着里丽娜恶狠狠的瞪着，像是眼里能射出一道激光，让她灰飞烟灭。

“去吧去吧……”妙子把她推出门，送到楼下。

转身回眸，季南江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楼梯间的人依旧是零零散散的，说话声显得特别大，他俩压低嗓音，轻轻地对话。

“丽娜说什么了？”季南江看见妙子的侧脸，睫毛被光影幻化成一把黑色的羽毛扇，印在眼下一颤一颤的。像是有人在轻轻扇着，扑来酥酥清风。

“说她看见我们在值班室……连玉女心经……”妙子一个大喘气，把自己逗乐了。

“哈哈哈哈……这小词倒是一套一套的……那录音呢？”季南江笑道。“你走了以后，学生们都在谈论你手机里的录音是什么？”

“哪来的什么录音啊？我又不能未卜先知……要是我有那本事，我还考什么医师啊？去当国师好了！”妙子笑语连连，跟刚才疾言厉色的样子判若两人。

“什么都没有就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唬人啊？”

“赌嘛！我输得起，她可输不起……什么录音，什么诽谤都是唬人的！赌的不过就是代价，你愿不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权衡利弊是人之常情！”

“没看出来啊？！你还这么厉害呢？”

“对啊，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傻白甜，你现在逃还来得及！”妙子停下，正面对着他，一脸赤诚。

他笑了笑，捧住她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不喜欢傻白甜，我只喜欢你！”

楼梯间的窗开着，射进落日的红光，她伸手在太阳里，柔嫩的小红手，指尖通红，像是燃烧起来了。

妙子下班回家，看见屋内一片狼藉，松莉急急忙忙地捡了几件衣裳，却把沙发上和床上堆满了。

季南江后脚拎着菜进屋，“哇哦！我走错了吗？”

“不！你没有！”

他哈哈笑着，把大包小包一股脑掼在桌上。把门口铺满的一摊鞋子码好，“这才有下脚的地方！”

“你不用管了，我来收拾，你去沙发上歇会儿……”妙子撸起袖子，跪在地毯上，把一地的衣服一件一件拾起。

“松莉一直这样吗？”季南江拎着菜到厨房洗摘起来，探出头跟妙子聊天。房子不大，走到哪个角落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啊！她今天是走的匆忙！”

“可上次也这样……”季南江想起了他们从妙子老家回来的那天。

“那是她身上不舒服！”妙子把茶几上的护肤品搂在怀里，放在松莉的床头柜上。

季南江摘着把香菜，溜达出来，“你怎么对她这么好啊？”他靠在厨房门框上，手指不停地一择一择。

“因为她对我好呀！我们江湖儿女，就是快意恩仇！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