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急忙示意左右扶起三人。
“四海之内皆兄弟,谁都难免有为难的时候。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秦霄一边起身以礼相待,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三个老外。
但见这三人皆是三十多岁,身材都是一样地高大壮实。
“我等落难至此已有数月,生活日渐窘迫。幸得大官人慷慨相助,不然的话...哎!”
当中之人说话间面露惭愧之色,但仍是不卑不亢,眉宇之间倒有几分英武富贵之气。
“吾观尔等似非等闲之辈,却是因何落难至此?”
秦霄有些疑惑地问道。
“实不相瞒,在下名叫金中范,乃是高丽光州人氏。”
金中范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讲述了他们这几个月来的遭遇。
原来,金中范本来是光州的一个富家子弟。另外二人,都是他的族弟。
因为懂一些中国话,金中范一直跟着光州一个经营海上贸易的商人做通译。
时间久了,学到了外贸的门道,又积累了一些人脉,便想着要自立门户。
今年四月,金中范将多年的积蓄加上借来的钱财全部置办成铜器、人参、茯苓、松子、毛皮、黄漆、硫磺、扇子、白纸、毛笔、墨等高丽特产。
然后带着他的两个族弟,搭乘一艘前往中国的商船开启了他的创业之路。
哪知道运气不好,商船在半路遇见风暴偏离了航道,最后触礁沉没。
不幸中的万幸,兄弟三人自小便熟悉水性。
落水后,他们合力从水中寻得一块船板,在海上漂流了三天三夜。
濒临绝望之时,被一艘路过的杭州商船救起,把他们带到了杭州。
流落到杭州以后,由于已经是身无分文。
他们只好先在码头上干点装船卸货的力气活儿,想着攒点盘缠再搭船回国。
但是时间一久,码头上扛活儿的本地人不愿意了。
毕竟活计就那么多,他们干了就难免抢了别人的饭碗。
所以码头上的活计没干太久,他们就被本地人合伙儿赶了出来。
然后他们就只能时有时无地干点零活,由于没有稳定的收入,很快便连客栈的店钱都付不起了。
秦霄听完他们的故事,心下了然。
“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三位兄弟气宇不凡,日后自会东山再起,前途无量。”
秦霄让手下的弟兄让出来三个座位,换上新的餐具,请他们入席就座。
“实不相瞒,吾等乃是来自京城大通商社。此番前来杭州,意在筹办海贸事业,开通与贵国乃至东洋、南洋之间的贸易通路。”
金中范不愧是精明通透之人,闻听此言急忙站起身来。
“在下不才,对于海贸却是有所专长,在国内也有一些渠道。秦大官人有恩于我等,如果有用得着我等兄弟的地方,我等甘愿效力,绝无二言。”
秦霄双目如炬,注视着金中范的双眼。
良久,方才徐徐说道:“效力倒是不必,我们可以谈谈合作。”
“合作?我等可是身无分文。仅有的二十两银票,还是适才您的恩赐。”
金中范听到秦霄要和他谈合作,连忙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本钱。
秦霄依然注视着他,呵呵一笑。
“谁说没钱就不能合作了?我就是要和你做一笔不用本钱的生意。”
看着一脸疑问的金中范,秦霄没等他继续提问便揭开了谜底。
“贵国与我大宋,乃是近邻。大通海贸成立以后,将率先开通与贵国之贸易。我有意在贵国开办大通商社之分社,想请你全权负责。我可以给你两成的股份。”
金中范三人闻言,皆是惊喜万分,张大了他们的韩式嘴巴。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要知道,他们兄弟三人此次出海来华,很不幸地赔光了全部的家底。
如今秦霄抛出的橄榄枝,不仅让金中范重新当上了老板。
而且大通商社在高丽成立分社,也给这两个堂兄弟提供了发财翻身的机会。
是以金中范赶忙带着两个兄弟起身鞠躬,千恩万谢。
此时,在场的这么多人谁也没有意识到。
今日的一场偶遇,竟然开启了秦霄和金中范长达半个世纪的缘分。
在此后的岁月里,秦金二人在两国的政治、经济甚至军事领域都交织甚广,进行了深度的合作。
当然,这都是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三日后,杭州府钱塘大街,大通商社杭州分社。
今日是“大通海贸”挂牌成立的日子。
按照秦霄的安排,开业仪式必须大张旗鼓,人尽皆知。
因为开业本身也是一种宣传,对日后业务的开展大有裨益。
对于大通商社杭州分社的掌柜朱明山来说,承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开业仪式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