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完美诠释了个遍,生活艰难,比起中州成片的农田这里只能在山里开垦一小片一小片的田地,难怪中州就算水灾频发也不迁移,的确是沃土肥田相比山里已经是个好地方了。
亭衣住在北村一个渔民的家里,男主人非常淳朴,很照顾他们俩,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家庭幸福,孩子看着都十来岁了,跟母亲织网晒鱼,也没有学上没有书读。
男主人给他们送鱼的时候亭衣问了句,“大哥没想过让孩子上学吗?”
“城里书院太远了,学费又贵,跟着我打渔也能某个温饱不愁吃穿,我这辈子只认得三个字就够用了。”渔民大哥进过城勉勉强强能说些官话,调子更是跑得离谱,好在亭衣学了些南方通用的话,沟通起来并不难。
“哪三个字啊?”亭衣好奇道。
大哥看到她书上的字指了指道:“缙国,爱,平南王驻边巡视的时候军官老爷教我的。”
“爱缙国!”亭衣听了眼眶一红,起了鸡皮疙瘩,她爱缙国的心有没有时时保持着呢,她当皇后就意味着能和赵祁临一起为百姓做事,有和朝臣同样的权力造福天下,生命、爱情、自由在家国面前都可以抛弃,想明白的亭衣在这过了个冬启程回京。
过了这个冬的功夫亭衣想收回原先的话,有时候海风挺大的,整晚整晚的吹,还打冬雷,简直是个违背常理的地方,不过还是美的亭衣舍不得走,临走的时候渔民大哥给她送点海产鱼干,也不知道等回到锦城还能不能吃。
回到苏南时亭衣停下了,过了苏南很快就到锦城,她想再看看苏南的风景,北村虽美但二者择其一的话还是选择这里,一碗混沌吃的她就走不动道。
“怎么还吃呢,赶紧的柳园戏院演出马上就开始了,一会儿迟到了站的位置都没有。”
亭衣隔壁桌来了个男的一掌拍在吃饭那人的肩上催促着,吃饭的大哥反应过来道:“差点给我忙忘了,张煦的演出怎么能错过。”巴拉了两口还没吃完就跑了。
“张煦!”这名字五年前她在靖城听过,当时的张煦二十出头已经很有名了,在各地巡演,其中有一次就去到了靖城,亭衣还十分有幸的听了一场,那个唱腔惊艳婉转她记到今天,没想到还能再听见他的消息。
这热闹亭衣必须得凑一凑和林嘉往柳园去,张煦似乎比以前更出名,围观的群众都挤到了门口。
亭衣带林嘉找个角落翻墙进去,张煦长得可爱乖巧,俊秀好看,年近三十看着还是像二十来岁,一开口清泠婉转,悠扬动听,音调从低到高,过渡自然,后半段唱的荡气回肠,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传遍全场,满园都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亭衣听的一夜辗转难眠,歌声在耳边绕梁三日余音不绝食不知味,再待个十天半个月的多听几场他的演出。
她几乎就沉浸在了苏南的美景美人美乐之中,直到看到自己写的那本游记,才想起来她还有要务在身,她一不小心就离开锦城快三年了,不敢想象回去以后赵祁临会拿她怎么样。
张煦也不是天天演出,演完这个月他的新曲子就得休息一阵子,什么时候再开唱就不知道了,亭衣启程直接回锦城。
林嘉跟皇后奔波近三年终于是把皇后平平安安的送回锦城了,这一路上遇毒虫、刁民、劫匪,还有陡峭的山路、看不见底的深渊,下不完的雨,随时起的台风,提心吊胆心惊胆战了三年,终于,终于功成身退。
亭衣令牌送给那位白苏了,没有什么可证明身份的东西,进徐府是最好的选择。
到徐府门口亭衣见一辆马车到门口停下,应该是从宫里回来的徐正青,果不其然徐正青从马车上下来,看见亭衣徐正青收不住的笑容就朝亭衣这来,亭衣跑上去便伸手投入他的怀抱。
徐正青张开手接下她,笑意不绝,三年不见她终于回来了。
抱了许久两人才松开。
“正青我饿死了,你家什么时候开饭?”亭衣抓着他袖子道。
“马上。”徐正青带她进府。
亭衣不忘身后的林嘉喊了声,“林嘉一起。”
林嘉跟上去,在开饭之前听皇后一刻未停的把三年未说的话都和徐先生说了,他对皇后能说的印象又增加了几分,数次说起对徐先生和皇上的想念,这样能畅所欲言的女子是林嘉见的头一个。
“吃了饭是不是今晚就回宫里?”徐正青道。
亭衣摇摇头扒了两口饭,“不回,我得花点时间做心理准备,我能不能在你这住几天?”
“你要想住就住,但是就不知道祁临他同不同意。”徐正青道。
“不同意我就不回去了,我要他亲自来接。”亭衣道。
徐正青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又不得不说,“你逾期久久未归,祁临很生气。”
“我管他气什么呢,我说了回来就一定回,回宫我给他道歉嘛。”亭衣豪迈道,他给的自由这么不自由的吗,她的事自己做主,还轮不到他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