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是跟着陈西平一起出的宫,她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派了公主府的人马远远的吊在宣旨的队伍后,自己则率一群嬷嬷丫鬟在城墙上等消息。
入秋后的大庆,晚上寒风侵肌。
一行人焦急的等到半夜,公主府的马车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快去叫守城的将军,让他下令放行!”
出城时,陈西平给守门的副将打过招呼,因而长公主忙吩咐一旁的贴身嬷嬷于嬷嬷去通知人开门。
“娘,香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母女两人一见面,香云就扑进了长公主怀里。听救她回来的下人说,就差一点点自己就被抬回清云县。到时候入了洞房,她就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长公主红着眼圈拍了拍香云的肩膀,抬眼望去正好瞟到在人群后畏畏缩缩的丫鬟翠屏。
“来人,把她带回府好好看着。本宫休息好后,要好好的审问她!”
长公主目眦欲裂,这等卖主求荣背信弃义的丫头,早在入宫时她就已经想好要如何处置!
“公主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翠屏被带回来就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但真正面对暴怒的长公主时心态还是没稳住。
“咱家冒昧劝长公主一句,这欺主刁奴还是按大庆律令送官为好!”
一旁的陈西平听翠屏叫的凄惨,微笑着劝了长公主一声。见长公主不在乎的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带着自己的队伍回皇宫复命去了。
长乐宫内,陈西平简单的汇报了几句便告辞回了内务府。
没了外人,苏真蛟看着一旁欲言又止的白向问道:“是不是想问哀家既然与长公主不对付,为何还要出手帮助她?”
白向点了点头,长公主一直想把女儿嫁给顾家,为此不惜算计太后。香云郡主被自己父亲嫁给同窗这事虽然不地道,但也替太后省去了一个大麻烦。他想不明白,一箭双雕的好事太后为何宁肯舍弃不要,也要出手帮长公主。
“因为看不惯这帮大老爷们儿不把女人当人看!”
苏真蛟说的很江湖气,他虽然很想同白向扯一扯男女平等的问题,但时间太晚了,他不想一番高谈阔论以后又把自己给弄失眠。
对于他这一番说辞,白向完全能够接受,这很符合苏太后的风格。
一旁的小翠见太后肯为女子出头,心里美滋滋。想起以往长公主不待见太后,今日太后不计前嫌帮了她这么大个忙,她以后应该是不会再来找太后的麻烦了吧?
苏真蛟白了她一眼,这丫头就是天真。长公主这样的人,从来不会觉得你帮她有什么不妥。相反,她会觉得这是应该的。所以哪怕这一次帮了她这么大个忙,以后长公主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一样会找他麻烦。
几人聊着天,门外却传来了一阵窸窣声。
白向皱了皱眉,独自走到殿外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过多久,白向便回到了正殿。
“出什么事了?”
外面的动静苏真蛟也听见了。
“回太后,京城的西南方火光冲天,宫女们都在看热闹呢!”
苏真蛟挑了挑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裴家和公主府都是住在京城的西南。
“今夜注定有些人睡不着觉!”
苏真蛟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殿外。
第二天一早,君臣论政结束,汪东海照例唱了句:“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臣翰林院侍读学士裴麒,要状告长公主折辱夫婿,蒙蔽圣听公然悔婚!”
位于百官末尾的裴麒深吸了口气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双手高举奏折长跪于朝堂之上。
朝堂上的百官眼中都闪过一丝戏谑,昨夜裴家的大火让巡防司的人扑了一夜。长公主带着一众家仆站在街口又是敲锣又是打鼓,见人就说裴麒枉为人父。
汪东海将裴麒的奏折呈到文帝案前,文帝看了一遍奏折上的内容,面无表情的脸上就浮现出一丝怒意。
“裴侍读,你说长公主放火烧你裴家可有证据,你裴府又可有人员伤亡?”
凡是都要讲个证据,文帝以为自己这个姑姑再怎么嚣张也不至于将当街放火这么大的把柄递到别人手里头。
“回陛下,昨夜公主放火烧裴府时,街上围观群众数百人!她不但烧我裴府,还不顾圣上赐婚旨意污蔑微臣枉为人父,视女儿如草芥!”
裴麒声泪俱下,痛斥着长公主对他裴家的暴行!
“臣奏启陛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长公主当街放火行凶,臣奏请陛下将长公主交由京兆府伊审问!”
御史台的何必言也站了出来向文帝敬了一言。
公主烧驸马的房子,虽然怎么看都像是夫妻两闹矛盾。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烧房子,那就太没把大庆的国法放在眼里。众目睽睽之下,若不秉公执法,定然会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太师,你怎么看?”
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