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人的语气有些匆忙,甚至是慌乱,不淡定,问道,“谁……谁?”
那水亭的女人原本漫不经心的看着四周,但一听见里边女子答话了,跃过那紧张又畏畏缩缩的男子,看向那寂静的屋子,门窗紧闭,但烛影在薄薄的纱窗上跳动,有人影经过窗边……
“师父是我!”
里边的女声断断续续,却听起来仍然觉得似涓涓细流、沁人心脾。
“今日晚了,有事明日再说!”
男子听罢,手足所措,站在原地,不想离去,看了眼水亭的女人,那女人朝他挤了挤眼,挑眉示意他继续。他得了鼓励,顿了顿,再次下定决心,敲了敲房门。
“师父……”
看样子里边人有些不耐烦了,但并没有发作,半晌后,里边才有动静,在他听来,可能是她在穿衣,毕竟这么晚了,褪衣歇息了实在正常。
水亭里的女子则是心不在焉把视线移回来,看着亭子下的小鱼,自由自在的游动,无视秋风凉意,她嘴角勾起笑容,瞥了眼那屋子!
这时,屋子里的女人把门推开小缝,头上没有佩戴钗鬟,但睫毛依然卷翘,小嘴依旧殷红,眸子还是清澈,素净的一张脸,如出水芙蓉,雪白的肌肤,身旁垂着披肩的墨云长发,顺直如瀑布。
她白皙的脖子伸出,就露出半边身子,把屋子里的风光,挡得严严实实,半倚在门口,一脸不耐烦。
“何事?”
男子撇了撇嘴,睁着那双带着星星的眼睛,声音细小。
“不能进去说嘛!”
女人看了眼屋子里暗色,又被外边寒风吹得起了鸡皮疙瘩,却还是把门关上,二人站到了门外的大树旁。
虽然她的院子,不会有下人,但还是压着嗓子,不想太大声。
“你说吧!”
“师父是睡了吗?”
“我……”
“师父平时不会睡这么早的呀,是有什么事吗?”
秦以烟无言,挠了挠额头,脸上已经被秋风吹得有些惨白,好在底子好,这种白,只让人有种欲望,想去感受她脸上的冰凉,不是那种没有血色的病态!
“师父……对不起,我……我上次又冲动了,不该去……”
容与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一大堆话,却硬是抓不住重点。
秦以烟出来得匆忙,并没有穿好几层,她环手身前,拉紧雪白的拖地长衫,腰带随意系上,风吹动她没有束缚的黑发,她时不时的用手将碎发撩到耳后,一次又一次,越来越不耐烦。
天气的冷,心情更不好了,每隔一会儿看向自己的房间,好似急切回去,面前容与还在嘀嘀咕咕,秦以烟直接轻声的打断,朝他说道:
“都这么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正欲转身离去时,容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我……我之前没有脑子送了个那个东西,我知道错了,师父千万不要生我的气,不然我会更难过的!”
秦以烟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手腕被拉着,她素来不喜欢别人碰自己,包括与自己同一屋檐下的人,她自己摆了摆开了他的手,一只手扭着另一只手的手腕,面无表情说道:“没事,快回去吧,这天怪……”
话还没说完,就被容与把手又掰到了自己的手,“啊~”
秦以烟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容与一只手在怀中掏出一个手帕,一层一层打开,里边放着个簪子。
通体碧绿,簪头上是一块精致的小玉石,看着虽普普通通,但里边却印着一朵红梅花,簪子尾部攒着几朵白兰花。在月色倒映下,在帕子上若隐若现的透出一丝青色,好似里面有一个灵气十足的精灵!
发簪有些破旧了,容与举在秦以烟面前,秦以烟这个见惯富贵好物的人,却眼睫一颤。
容与摸了摸自己脑袋,低头笑着不敢看她,说道:
“我第一眼看见,就觉得师父一定会喜欢,师父……应该会喜欢吧!”
秦以烟愣在原地,眼里只要那玉簪,而容与一点点抬头,满眼只有她,两人都不说话了。
柳晚依靠在水亭上看着两人,容与足足比秦以烟高了一个头,在这样夜色,衬着今夜的月光洒下的余辉。
两人的影子倒映在地面,男子惬意,靠在旁边梧桐树上,身材高挑。女人扬起半个头,一头长发更衬妩媚,身体又微微朝他前倾。
树叶轻轻缓缓的盛着月光飘下,落在两人的影子上,并没有打破和谐,反而更加真实!
这样瞧着很美,有风有月,有帅有美,柳晚依站在一旁也是看呆了,居然觉得这两人很配。
但一阵寒风还是把人拉回现实。
容与已经回来了,秦以烟也拿着簪子回了房间。
“一身痛,还跑来给你师父送东西!啧啧啧~”
听见柳晚依酸不溜秋的话,容与不好意思的腼腆一笑,痴痴笑道:“你不懂!”
柳晚依被他这一句,呛得差点连肠子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