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何玉兰正在煮饺子。

还没等到点呢，村里就已经有人家开始点鞭炮了。

随后跟着一长串的鞭炮声，这家点了那家放，经久不息。

元江卡着点放了一挂鞭炮。

噼里啪啦，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后。

火药味萦绕在鼻尖，红纸与漫天雪花争相下落。

爆竹声声除旧岁，瑞雪飘飘迎新春。

浓浓的年味扑面而来。

亲人们团圆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起了年夜饭。

等吃过饭，大人们坐在屋里喝茶聊天。

孩子们手里挑着自制的小灯笼，罐头瓶、酒盒子、橘子皮，五花八门什么都有，里面粘根红蜡烛，上面绑根绳。

一呼百应，开始走家串户地捡炮仗。

元一一提前睡过一觉，再加上刚才年夜饭吃的有些撑，现在还不困，便拉着元江下起了五子棋，元爸元妈坐在旁边支招。

“儿子，你得下这儿啊，让她两边堵不住。”

“哎呦，闺女，不能这么下。”

“不行，下错了下错了，这步不算。”

“哎哎哎，不能这样，落子无悔！”

……

喧闹了一场，兄妹俩被念叨的精神萎靡，拖着沉重的身体回房睡觉。

留下精神头十足的元建业夫妻俩，听着外头不远不近且从未停歇的鞭炮声，正式开始对弈。

元一一回到房间也没睡踏实，梦里面一直能听到鞭炮声，甚至还有小孩喊她出去玩的声音。

扰的她时不时翻身，把脑袋埋在枕头下才好些，就这样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大年初一，早上五点。

炕上的人好不容易睡熟，又被乍起的鞭炮声惊醒。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心底陡然生出一股烦躁感。

紧接着，何玉兰敲门叫她起床的声音响起。

灵魂瞬间回归，刚刚冒出火星的起床气也被无情浇灭。

“这就起。”元一一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语气乖巧地回道。

何玉兰压根不信她，隔着门又催了一遍。

元一一拢着被子坐起来，嘴上的动作永远比身体快一步，“好嘞，在穿衣服了，马上出来。”

倚着炕柜缓了一分多钟，然后动作麻利地起床洗漱。

等她收拾好出了空间，其他人已经穿戴齐整。

就连堂哥元庆也在堂屋，明显是来拜年的。

元家在村里的辈分算是中上，何玉兰要留在家里，免得小辈来拜年找不到人。

元建业便领着三个孩子，先去老宅跟大队长汇合。

……

到了老宅，院门、堂屋门大敞着。

元江一进屋就要磕头拜年，嘴里说着吉祥话，被早有准备的元建成一把拉住。

元一一站在旁边跟着拱手作揖，笑嘻嘻地说道“大伯、伯娘新年好，一一给你们拜年了。

祝大伯工作顺利、万事如意，伯娘心想事成、笑口常开、青春常驻。”

正儿八经的拜过年，一伸小手，接着道:“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赵桂花哈哈一笑，先递给元江两个红包。

抬手搂过元一一，往她怀里塞了两个红包，又抓起桌上放的瓜子和糖果，给她装了满满两兜。

给自家长辈拜过年，就该出发去别家了。

按照习俗，没出门的闺女不用拜年。

妯娌俩又得留在家里等着别人来拜年。

于是，出去磕头拜年的任务，全落在了家里的四个男丁肩上。

元家院子里人来人往，拜年的客人一波接着一波，通常是上一波还没走，下一波又来了。

元一一跟着忙活，花生、瓜子、糖果、热水，哪样少了都得及时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