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地窖,可是并非密不透风,从上面的地板中也能隐隐约约的漏下几分光亮。王敬思挪动几块砖头,射进来的光就能使地窖里看清个大不离了。王平安上前看去,竟能通过那孔洞看到了自己院内的情景。
老四以为王敬思发现了武老当年埋藏的财宝,他下来之后一看暗想果不其然,地窖里摆放着上百个桐木箱子,他用脚踢了踢暗道:“好家伙,份量不轻啊……”又听见王敬思说道:“四哥,打开看看。”出乎他的意料箱子并未上锁,他单手一抬箱盖就被抬了起来。
王平安只见到平时沉默寡言的老四说了句脏话,然后从箱中拿出了一件白色物体。他也上前摸了一把,看出来是凝固的桐油。
老四问道:“老五,这玩意儿是哪来的?”又反应过来继续问道:“这些箱子里都是这东西?”
王敬思不仅点了点头,又从角落里的大桶中取出了一根锋刃长达二尺的兵器,不正是他之前提到的马槊吗?
老四见此不顾箱中油污,又从里翻找出不少物件。刚要摸除上面凝固的桐油一一辨认时,王敬思说道:“四哥,我看过,一个箱子里就是一套重骑的装具,最底下一层还有马甲。”
老四问道:“你是何时知道这事的?”
王敬思不知从哪找了一块抹布,缓缓的擦拭着马槊的上油脂道:“三房作乱的时候。”
老四又问道:“林伯和红姨知道么?”
王敬思答:“没问过,应该知道吧。”
老四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王平安说道:“你们叫我过来,不是只为这一件事吧?”又看着王平安那难看的脸色,反应过来:“小姐那边,你怀疑出事了?”
王平安点了点头,“我越想越不对劲儿,虽然不懂你们那劳神子的感悟,随便遇到个什么人都能传话,犯得着在书桌上写个便条么?从咱家那个门出去,一路上还见不到个下人呢?而且她走了没两日林伯就带着人出去了,太巧了吧。再说做生意谈事情,不带掌柜管事带着二哥和老七?”
今日之前,要说服老四、老五两人觉得王家会惹上有什么不好解决的大麻烦,肯定是痴心妄想。因为王家的财富、人丁、以及他们五个义兄弟,当然还有王后的修为,可以说都是冠绝北地的。除非是那个自封“陇州李”的军户麾下大军齐出,才有可能给王家造成麻烦,可就算如此,李家也是挡不住独来独往的王后的。可今日从这地窖中翻出的这些东西,就得让他们的目光就要放眼整个天下了。老四摸了摸,那质地、那做工,李家能有几套呢?至少比老五平日穿在身上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在北地“予取予求”的“妙嫣”,放眼天下,也能进退自如么?想到这儿,老四定了定神,想来是自幼修行的禅定功夫起了作用,很快他就吐出一口浊气,稳定思绪问道:“别人知道么?”见王敬思与王平安都摇头后说道:“天下间能悄无声息的擒住小姐的几乎没有,若是真有此事,想来对方是用咱们做筹码了。林伯估计是有个思路,不过小姐尚且不愿力敌,他们自然是更不敢大张旗鼓了,没有消息也正常。”
王平安没想到,平日里从不多言半句的老四竟然有如见识。自己平日里想法不少,可是遇到这样的事却也拿不了什么主意了。王敬思平时杀伐果断,可碰上这样的大事,却也不是举棋不定么?此时此刻老四的表现,不由得让他刮目相看,也理解了林伯为何留下他在家主持大局,他感慨道:“这等心志能当大事啊,我还差的远呢。”。
这时,老四又对他们说道:“你们两个放心,以小姐的修为,别人是奈何不得的。所以她的弱点只有我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只要顾好自己,小姐就受不了什么掣肘,林伯他们也不至于吃什么大亏。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顾好当下的事。”
王平安问道:“四哥,你说二房与四房会知情么?”
老四摇了摇头,断然否定道:“你俩也是忙昏了头,若是能攀附到那等人物,他们分家之前就请来了。何必等到现在,既然那俩人在此等了一天一夜,想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说到这儿,他坚定不移的说道:“你们记住,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做好当下的事,不要犯错。只要不犯错,在北地,就没人动的了我们。不要被没有根据的揣测所困扰,我们要置身事外的想一想。”老四又说道:“老九,你想法在咱们里是最多的,你先分析一下,可能发生最坏局面。”
王平安干笑了两声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又肯定道:“刚才四哥说完我也发觉,我与老五都被这些甲胄吓住了。”闻言,王敬思瞪了他一眼,抱怨道:“别大喘气,说正事。”
王平安扫了木箱上的尘土,坐在上面伸了个懒腰后接着说:“我们都知道私屯兵甲是诛九族的大罪过,所以心思都用在了这罪过上。可是所有人都不能屯兵甲吗?不是的。就说近的孙家、赵家估计也是有几套步甲的,关内那些个世家大族更是数不胜数。为什么我当时慌了呢?因为咱们家没有卫所官身啊?就拿最近的燕海袁家来说,名义上燕海有厢军两万,便可以存万套兵甲,哪怕都知道他们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