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目光炯炯有神,举手投足自有一股豪气。不过这人好像大病初愈,语气中霸气有余中气不足。他一进屋便大马金刀的坐在王平安旁边说道:“我吃这家的鸭子快二十几年了,每月都要来上一次,却也没想到过更好的吃法。看小哥的模样定然是心中已有定计,今日还请小哥带我尝尝鲜啊。”
王平安笑了笑,看着那自来熟的中年人反问:“我初到京城,只是不适应这般上菜的方式,也提不出什么改进的好法子。说来说去,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这般不卑不亢的年轻人,中年人见得多了,可有趣的却一个也没有。中年人不知道他是不愿与自己分享美食,还是单纯的“吃不惯”,左右今日是没什么趣事了。他大感扫兴,语气中的敷衍之意十分明显:“免贵,姓李,你唤我李二就行。”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王平安目送他离开,连礼貌性出声挽留也没有。只因他来京城只为“办事”,若是被这般人物盯上,想悄无声息的做事就难了。见那人走后,门外又有三、四人的脚步声响起,他就看向会昌,示意是否知道此人。
会昌摇了摇头夹起一块鸭子,“嗯,还是当年的味道。不过那人肯定是非富即贵,门外那几个都是登堂入室的高手。”
王平安给了他一记白眼,那般姿态肯定不是凡人啊。不过看着眼前的鸭子,却还是觉得有些暴殄天物,就让小莫去找小二蒸份薄饼来。小莫当然知道自家姑爷在美食一道上的造诣,又请示:“饼上来了再让他们上只鸭子?”
王平安觉得小莫他是用着越来越顺手了,又吩咐:“再要几根黄瓜大葱,白糖和面酱。”
会昌也是个“明白人”,可怎么想也不得要领。后厨干活利索,没过一会儿就端上来两份薄饼和一份烤鸭,四宝和三白也一同上来了。
王平安夹了几口之后微微点头,可惜他动手能力较差就轻声嘱咐了几句要点。小莫明白之后去外面洗净了手,掏出专门切吃食的小刀,一片一片的切了起来,他下刀飞快一只鸭子迅速片完之后又把黄瓜和葱白切丝。
王平安握了下饼,喃喃自语:“不是澄面啊。”可还是加了几片鸭肉,用葱丝和黄瓜丝蘸了些面酱再用薄饼卷起,“那也比没有强。”
会昌和小莫依样画葫芦,会昌一连吃了三个之后感慨:“确实更上层楼,小哥于吃一道,已然是天下独一档的人物。”
王平安笑着摆摆手,接着示意用单独切下的鸭皮蘸着白糖吃,会昌只说:“仅此一次,便觉得前些年吃过的鸭子都浪费了。”
王平安笑道:“这点小玩意儿,就算我不说也迟早会有人想出来的,不过咱们来这儿是为办事,还是低调些好。”
小莫“心领神会”:“姑爷放心,一会儿都收拾干净打包带走。”可能是想到了“平记”,又问:“姑爷,这么能在老家做么?”
王平安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不好说,这鸭子与咱们那边的鸭子不一样,就怕带回去也养不活。咱们那边的鸭子烤出来,可没有这般汁水。”
小莫“哦”了一声略感失望,心底却还是觉得走时买上几只活鸭试试。
包间中一人独坐的李二也吃上了,虽然鸭子还是如往日那般美味,可这心里却怎么也不舒服。“那人一股本地口音,自然不是江南人士,这边还有别的上菜方式?”他越想越不对,只觉得王平安定然是在骗他。又问起一同来的随从:“阿福,刚才那三人……”
阿福立马躬身道:“老爷,从气息上感觉,那三人里那年轻人不会武功,他的随从应该学过几天庄稼把式,那个黑衣短发的倒是个高手。”
李二“嗯”了一声,来了兴致:“让你称作高手可不多啊,有多高啊?”
阿福面带“诚恳”:“就小的一样高。”
李二被逗得哈哈大笑:“你呀,怎么也越老越坏呢?与你一般,可知道是谁啊?”
阿福却摇了摇头:“想不出,小的刚才一直在想,却发现怎么也对不上号。”
李二也开始纳闷儿了,“阿福这般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那个岁数也没什么暗中培养的必要了啊。”算了,一会儿找个由头让阿福进去瞧两眼就能大差不差的看出来。可他刚要派阿福去请,却听见阿福在门外禀报:“老爷,小二来了,说刚才那三人有东西给您。”
李二“呃”了一声,他略感诧异还是让小二拿来进来,只见是几份用薄饼卷好的烤鸭,他品尝之后觉得之前那般生斩确实是牛嚼牡丹。他刚夸赞了一句美味,见小二好像有话要说便吩咐说:“有事?”
小二的身子躬得更低了,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位客官说,他们路过京城多有得罪,这个就当是赔礼,此等小事还望贵人不要大张旗鼓。”
李二听完小二的话,“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又对小二吩咐道:“既然你也知道这话了,今日所见所闻便谁也不能说了,尤其是这鸭子,不然,我很难办啊。”阿福给了小二一锭银子,小二赶紧点头答应,千恩万谢地走了。
李二给了阿福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