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太后圣明(2 / 3)

不待苗薇答话,司马熙雯接话脆声道:“谢家人我熟悉,他们一家子刁滑得很呢。”

柏杰点头叹道:“不该啊,他们应该帮安东将军一把的……”

黄昏中的建康城,北风呼啸,天寒地冻。

大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个个缩着脖子抄着袖,步履匆匆。

时值年关,该置办的年货都置办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等着过元日节了。

覆舟山下会稽王府,府中人忙忙碌碌,贴红挂绿,张灯结彩。

书房中,司马昱和谢尚各坐榻中,边喝茶边品鉴支遁注释的《庄子·逍遥篇》,最近在建康城中风靡一时,大家争相传抄。

谢尚捻须道“前几天去东安寺,和支道林清谈,我始终认为各适其性便是逍遥。但他说,‘不然,桀、纣以残害为性,如果适性就是逍遥的话,那么他们也算是逍遥了’。”

司马昱放下书,拍案而道:“虽然郭象、向秀注释的‘逍遥篇’已是不可逾越的顶峰,但支道林这部,更甚之,他把佛学引入到了庄学里,用色义解释庄子的逍遥义,妙啊,妙!”

“哈哈,是啊,王右军有次清谈时,讲到支道林的著作当众宣布为‘支理’,他这一号召恐怕全天下人都会用‘支理’来读庄子著作了。”谢尚边喝茶边道。

司马昱站起身来叹道:“像支遁这种人不出来做官,太可惜了。”

谢尚口里的茶差一点喷了出来,笑道:“殿下啊,你还没吃够渊源的苦啊,再说了他是个僧人,更不可能出来做官,哈哈哈。”

“这……”司马昱一时语塞,是啊,这殷浩真就差点没把他害死。

步履优雅地在堂上来回走了两趟,忽的想起了陈谦,转身对谢尚道:“算起来陈谦下诏狱已有四日了,知不知道什么情况?”

“我还没过问此事,进了诏狱,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啊。”

“唉,可惜了,本来是要将他培养成才,在淮北囤积实力,制约桓温,没想到出了这么个谣言。”司马昱惋惜道。

“我现在真是担心他挺不过去,招认了和太后之事,那不但是太后,就连你我也会受损啊。”谢尚怅然道。

“那你就吩咐廷尉府不要用刑嘛。”

“哎呀,殿下,不用刑,谣言就平息了吗?随着陈谦下诏狱,建康城传的更加神乎其神了,我手下人还跟我说……唉,算了,污秽不堪。”

“可恶!桓温这条计策是真毒辣,完全是无解之题。”司马昱咬牙怒道,英俊的脸上泛起红晕。

“你我皆无法出面,殿下,只能由着廷尉府的人去吧,孔严半月前就不上朝了,现在是王劭主事。”

“得,他是出自桓温幕府的,陈谦要受苦了。”

“殿下,最后只能是按我说的办了,弃掉陈谦,谣言自破。”

“你想如何处理他?”

“我已安排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在牢里结果了陈谦。”谢尚有几分得意的看着司马昱,漂亮的丹凤眼中充满自得。

司马昱回到座榻中坐下,望着谢尚,心道,你小子真够狠毒的,陈谦在诫桥苻菁手底下救了你一次,在颖水之畔姚襄手底下救你一次,而且为你攻寿春取谯郡,迎玉玺,屡建奇功。

谢尚好像猜透了司马昱心理似的,忽而变得痛心疾首地道:“我也惋惜陈谦这个人才啊,但是,事关太后清誉,他招与不招谣言都会愈演愈烈,如不牺牲陈谦,恐朝局震荡啊。”

司马昱意味深长地笑了,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鹰目瞄着谢尚心道,你担心朝局震荡不是真的,严重的是你乃太后亲舅父,若太后失势,你们刚刚崛起的谢氏一族也就倒了。

放下茶盏,司马昱剑眉一挑,好奇的追问道:“你讲讲,安排了谁做这件事。”

“庾爰之!”

“哦?”司马昱一愣道:“怎会是他?”

“您忘了,殿下,他现在廷尉府任廷尉史啊。”

“哦……我想起来了。”

“庾爰之在争夺武陵王郡主的事情上深恨陈谦,”谢尚嘴角上挑勾出得意的弧线,继续道 “另外,我已跟他讲了,陈谦死了,我会去力请武陵王同意郡主改嫁给庾爰之,他们二人因陈谦服孝期间并未行周公之礼。”

“哦,你想的倒是挺周全啊。”司马昱心中有些不屑,不无讥讽地道。

“殿下,还有更周全的呢,我会让庾爰之等陈谦受尽酷刑后去下手,这样,外人会以为陈谦是因受刑不过而自然死亡,干净利落,不留把柄,哈哈哈……”说着,谢尚禁不住狂笑起来,在司马昱眼里,此刻他的脸上全是阴损邪魅。

运渎是三国东吴孙权时期开凿的第一条人工河道,位于建康台城东北侧,南连秦淮河,北接潮沟。竹格渡(大致位置在今鼎新路、建邺路路口附近)在运渎上是东晋最大的一处货物装卸渡口,承载着建康城百分之七十的对外贸易吞吐量。

渡口的甓子桥旁一座临河茶肆二楼上坐着一个小眼睛矮胖商人,青衣襦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