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慕怀瑾,你为什么出尔反尔?”
林晏清受不了了。
“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有别的男人,你从一开始就应该跟我断掉。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暴露本性,百般阻挠我纳侍君?!”
慕怀瑾知道她这是在发脾气,是在怨他,不满他。
林晏清少有这般情绪失控的时候,他被她吼得心打颤。
想起自己日日夜夜提心吊胆、担惊受怕,怕她旧情复燃或是移情别恋。
慕怀瑾只觉得心里酸涩许多。
“因为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你在招惹我之后全身而退。
凭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说开始就开始,说断就断,你真觉得我是可以任你这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你把我当什么?”
他红着眼眶说,“林晏清,如果你爱我,或者,如果现在坐在凤君位置上的人是慕北辰,你还会提纳侍一事吗?”
她被这话堵得一噎。
“没有如果,慕北辰不可能坐上凤君这个位置。”
“所以你现在连骗骗我,哄我说句我爱你都不愿意了是吗?”
林晏清不理解他这是什么逻辑。
阵阵烦躁之意涌上心头,愈演愈烈。
“够了,慕怀瑾我真是受够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派人跟踪我。”
“你无理取闹不说,是不是还闲的没事干,有窥私欲啊?我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为什么要时时刻刻都监视我?烦不烦啊!”
“你当真没做吗?”他目光灼灼地问。
得来林晏清一句斩钉截铁的:“没有!”
“没有?我亲眼瞧见你与慕北辰共处一室,与陆书澜打情骂俏,这些又算什么?”
她闻此,竟是被气笑了。
反问他道,“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只要多看别的男人一眼都不行?”
“是。”
他眯眼,又问,“是不是在你眼里,只要不与别的男人上榻颠鸾倒凤,便算对得起我?”
“……你不是自诩了解我么?你真觉得我是那等会被男色迷了心智的女人?”
“当然不是。”
慕怀瑾话锋一转,“但是,你会为了笼络人心以及朝中势力,从不对他们示以明确的拒绝,甚至对他们的暧昧之举视而不见。”
这句话,确实让林晏清沉默了好一会儿。
“所以你就要监视我?”
他没吭声。
气氛似乎有那么几息时间的死寂,又似乎有几个世纪那般漫长。
林晏清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别装了,慕怀瑾。”
“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别装了,他装什么了。
“你当初尚是庶子之时,假意讨好我,不也是想攀附于我么?
如今你已是丞相,权倾朝野,我又依言娶了你作凤君,前朝后宫,你都是一手遮天,你何苦再跟我作戏,装出一副情深不二的模样,对我纳侍百般阻挠?”
作戏?一手遮天?装?
“林晏清,你凭什么以己度人来揣测我!”
这是他头一次破天荒的对林晏清说如此重的话,“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自私功利吗?
你是那么的自以为是,认为旁人不是想加害于你,便是想攀附你,偏偏你还野心勃勃想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东西!林晏清,我真恨我自己爱上了你!”
言语控诉之际,慕怀瑾已是难过的眼眶泛红。
林晏清不想同他做无谓的争吵。
“……出去吧,我暂时不想看见你。”她颇感无力。
因为林晏清心知,再怎么吵下去,这纳侍事宜他们也无法达成共识。
慕怀瑾没动。
只是低垂着头,隐去晦暗的面色。
“出去啊。”
他还是不动。
“我让你出去!滚啊!”
当她将桌案上的奏折重重地砸在地上的时候。
慕怀瑾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情绪。
最终还是迈开了步子,将奏折捡拾起来后,他便沉默地离开了。
待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林晏清颇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瘫坐在龙椅上。
心烦意乱,久难平之。
为什么,为什么她处理不好自己的婚姻情感,是因为她没学过如何处理吗?
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懂慕怀瑾。
这个男人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东西,莫名其妙的给她来一句“所以你现在连骗骗我都不愿意了是吗”。
她真的不懂。
自私功利,自以为是,野心勃勃……
慕怀瑾方才所言全都回响在她耳畔。
如魔音般萦绕,挥之不去。
他说得也不错,挺中肯。
不管丢了其中哪一样,她都将……
“死无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