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顶与溪中山庄中正巧是传位符能传送的最远距离。
最重要的是,这符是用他的血画的,溪中山庄不会排斥他,自然不会用幻境困住他。
眼前是一大片梨树林,密集如玉镯银装。
远远看过去,就像盖住厚厚的一层雪,空中还浮着浅淡的幽香。
最粗壮的那棵树上,正坐着南阙曲。
南阙曲提着个酒坛子,身旁还摆了一只烤鸡,吃喝起来动作放荡不羁,那纯白的衣袍倒是半点都没沾上酒污。
瞅见谢六的时候两眼放光。
“谢六!”
扔下手边的酒坛子就想扑过来,却忘了正在树上。
便“扑通”一声栽到花瓣堆里,花瓣被扑扇起来,几乎把南阙曲埋进去。
谢六:“……”这人应是喝醉了。
叹口气后走过去,伸出手就准备把人捞起来。却被南阙曲抓住一条手臂,摔进绵密柔软的花瓣中。
“嘿嘿嘿嘿嘿嘿嘿谢六……”
南阙曲只管傻笑,面上两抹酡红尤其明显。
想到外面那大批人,谢六手直接把他腰间的葫芦解下来。
十几年过去,还好,醒酒丹还放在这个地方。
掏出来一颗就直接抛进南阙曲嘴里,后者还来不及吐,谢六就提着酒坛子灌进他嘴里。
喝酒的本能促使南阙曲将醒酒丹直接咽下去。
……
眼见着南阙曲的目光从浑浊变得清澈,谢六才确定这人是真的醒了。
“谢六!”
从躺着直接蹦起来,南阙曲直愣愣扑过来,谢六身子往旁边一歪。
花瓣纷飞起来,飘了漫天,而南阙曲背后的倏尔张开柔软宽阔的翅膀,由于太大直接扇到谢六脸上。
谢六:“……”
严丝合缝闭着嘴才没吃一嘴羽毛。
丝毫不在意谢六的闪避,南阙曲一下子坐直了:“最近山庄外来了很多人,还有你那个便宜哥哥也过来了。”
“看到了。”
谢六想到那青色的身影,以晏清和的脾气,估计还能在这溪中山庄外闯好久。
要是和楚钧碰上了……
“你跟我过来!”南阙曲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猛地拉住谢六的手就往幻镜那边走,语气忿忿不平,“那个晏清和,他在幻境中仍然不愿意悔改!”
南阙曲这副为他打抱不平的模样,倒是和以前一样。
看着幻镜中,记录的晏清和幻境。
“他向来不会后悔,只会做出最有利的行动。”谢六手无意识地攥紧,“这个利,或是于他,又或是于晏家。”
“但他叫人伤了你!”看着幻境中晏清和从未变过的抉择,南阙曲觉得这人实在是冥顽不灵。
把自家弟弟搞的半死不活是哪门子哥哥!
气得身后的翅膀忽闪起来,又一下子扇到谢六脸上。
谢六:“……”
手搭在南阙曲的翅膀上侧,谢六把沾在头发上的羽毛摘下来。
“翅膀,先收回去。”
“外面有那么多人,倘若有哪个真闯进来来,看见你这副模样。”谢六一顿,“你会成众矢之的,被群起而攻之。”
异族在世生活起来着实艰难,比普通人要举步维艰得多。
谢六曾经见过一只猫耳朵收不回去的不能修练的异族,被关在笼子里鞭挞,在门派中以供修士玩乐。
晏家不留异族,当年那异族被他买下来,便放走了。
也不知道现在如何?
后来更是认识了南阙曲。
南阙曲本身修为还算高深,尤其是幻境使得得心应手。
来闯溪中山庄的人大多还是热血的年轻人。
但倘若异族身份暴露,恐怕满江湖心思龌龊的老怪物修士恐怕都会来攻这溪中山庄。
要知道,能修炼的异族更为珍惜。
越是强大的异族,吞掉他们的灵丹,给人类修士带来的修炼便捷便越大。
南阙曲“嘿嘿”笑着收起来翅膀:“那些歪瓜裂枣的家伙,没法突破我的幻境。”
谢六想到销骨阁的阎罗妖卷,心下一跳:“和我一同来的还有一个人。”
“那他为何不进来?”南阙曲整理着外衣的凌乱羽毛,“你的友人,当然也是我的友人。”
他一向很相信谢六。
“他……大概是想试试你的幻境吧。”谢六觉得也只有这一种解释,用幻镜调出楚钧那边的幻镜。
却只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修魔气的?”南阙曲也凑到幻镜前面,“只有修魔气的才能挡住幻镜的反馈。”
谢六:“……”这人宁愿暴露修魔身份,也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过往。
倒是有些叫人好奇。
“对了!前几天的时候,渡罪楼的人来山庄了。”
那天幻镜中才初现端倪,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