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人被大河挡下,不得渡,多有怨言!”
征北大将军,乃安敬思贬三级后之品秩。
谷通,谷力族子。
兵部文书上钦定的先锋官儿。
如今这出征将士,陇右系,自上到下,独一份儿。
文书这是故意把谷通摆在那个位置。
都是沙场上活下来的人尖子,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谷通这是在死亡边缘试探。
说不定连身后事都安排妥了。
杀人立威,乃几千年来将帅拿捏军心的不二法则。
众人冷眼旁观,倒是想看看安敬思要有何作为。
陇右出身的,都不自觉的摸向腰间。
只见安敬思笑道:“呵呵……无妨……”
众军官皆是一愣。
无妨?!
就这态度?
还没家里婆娘脾气大。
倒也不能这么说,谁脾气能大过自己家那婆娘。
一物降一物。
安敬思起身继续说道:“我大凉虽在黄河两岸存有大量船只,且平阴本就有一支水军。但,毕竟是大军人数众多,船只仓促间运转不到位也是情有可原嘛!回去告诉谷先锋,不必心急,事儿一件一件办,至于前军有怨言……这样吧,你去告诉前军,让他们后撤至……”
“嗯……后撤八十里,这样前军离我们所处位置也近,可充分利用瀍河水道,将粮草运至前军,两全其美嘛!”安敬思指点着身后的大地图说道。
众将官陷入沉思。
尤其是那些陇右出身的骄兵悍将,举起的手缓缓的放下来,心中不免轻视面前这位笑呵呵的主帅。
当年传闻安敬思勇悍非常。
今日一观,草包而已。
传闻不能轻信啊。
就这治军能力,还未过黄河,队伍说不定就散了!
这时门外探子来报:“报,孟津以南二十里,出现小股骑兵。”
安敬思移步,带领诸将亲上城头观看。
二十里,眨眼便到。
果然,尘土起处,数十骑前来。
安敬思摆手道:“放下吊桥,本将要出城。”
原来,那数十骑乃那日从兵部离职的安氏旧部。
城上有认得的,不禁议论起来。
安敬思匹马单枪出了城,质问道:“兵部可有新的调令?”
“未有。”
“那何故来此?”
“前来助将军。”
安敬思回马,朗声道:“回去吧。”
其中一人高声道:“将军,我等如今已是白身,将军岂有不收之理!”
城上城下,皆动容。
舍弃荣华富贵,就为了一个“义”字。
不得不说,将士们爱看这个。
但安敬思今日并不想让众人顺了心意,冷声道:“我大军乃为国效力之强师,什么时候要靠私人交情打仗了?难道不仗义,就不能打仗了?为国效力才是军人正途,你们这是取乱之道!回去吧!”
一骑出列,抗声道:“将军,我等已是白身,除了为将军解忧,别无他用,将军若不肯用我等,这孟津城下,便是我等归宿。”
说罢,那人便要拔刀自刎。
电光石火间,只听得“当啷”一声,安敬思挽了个枪花将那人手中刀震飞。
那刀得了大力,插入城墙足足两尺有余。
城上诸将见了安敬思这等手段,不禁齐齐喝彩。
安敬思声若洪钟:“听好了,这么死,不值!你们既是白身,本将实没有不收之理。但,本将可不管你们之前何身何职,既是投军,自是从士兵做起。刀剑可无眼,此时你们还有机会退却!”
“能追随将军,死也值得,又怎会退却!”
“随我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