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苏道友的。”苏予辞脸上没什么表情,平静地俯视着她。为什么要让她信任他,依赖他?
害怕他,不是更好吗?
不想装了。
很累,也很烦。
苏予辞轻声道:“没有什么能不能,弱势者注定要被强权者欺压掠夺。”姜稚鱼表情怔怔的,脖颈上被掐出来的鲜明的印痕已经消失不见,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苏予辞:“苏道大.…….”
毫无征兆地,眼泪落了下来:“你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就在昨晚,你,你还给我捏了泥人,为什么突然就变.……”看着她眼里的茫然之色,苏予辞微微笑了一下,唇角上扬的弧度很小。变了?
那应该去问容絮。
在独自面对姜稚鱼,无论心中再如何不屑,再如何瞧不上,苏予辞至少都会勉强装一下,可不巧的是,容絮也在。
结果,不言而喻。
所有不加遮掩的恶意都会肆无忌惮地朝着他们之中最无辜、最可怜的那一个一一
苏予辞垂眸去看姜稚鱼,
释放。
我对你已经很好了,所以,你不该朝我埋怨。当然,你想埋怨,我也不介意。
俯下身,苏予辞去摸她脸颊上的泪,姜稚鱼不受控制地往后躲了下,躲开了。
苏予辞微微笑着,忽然间,伸手拢握住她的后颈,将人拖到他面前:“别惹我生气。”
而后又放缓了语调,不紧不慢道:“虽说目前我还不会像容道友那样过分,但是姜姑娘也不想你的处境变得更艰难些,对吗?”姜稚鱼后颈处的椎骨被掐得很疼,疼得她说不出话,湿漉漉的杏眼夹杂着胆怯和无助。
慌张又恐惧,似乎是不敢相信,却无法反抗,无法倾诉,只能接受。苏予辞要她回答,可手中的力气却丝毫没有减却:“觉得对的话,姜姑娘就眨眨眼,好吗?”
这里只有他们三个,姜稚鱼知道没有人会帮她,同情她,她不想再这样疼下去,眼睛轻轻闭合了一下。
苏予辞松了手,带有余温却依旧冰冷苍白的指腹,点了一下她的面颊。在碰到她的那一瞬间,姜稚鱼闭上了眼,眼睫抖着颤着,却唯独没有像刚才那样躲开。
指尖一触即离,快得像是错觉,苏予辞站起来,带着笑意,温和道:“姜姑娘再睡一会吧。”
姜稚鱼知道,他这是满意了,愿意放过自己了。离开前,苏予辞同姜稚鱼说:“只是这两晚,我可能都不会回来,所以姜姑娘要同我一起出去吗?毕竞我同姜姑娘是发过誓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姜稚鱼呆呆地,迟钝地摇了下头。“好,"片刻的安静之后,苏予辞微笑,“既然这样,那姜姑娘晚上不要出门。”
石屋一片寂静,风自崖壁吹起,响起一片海涛声。姜稚鱼难受低落,原来苏道友对她的好都是装的,可她就是那样的愚笨,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那为什么不继续装了?
是因为她对他们产生不了威胁,所以在只有他们时,连装都懒得装了,对吗?
姜稚鱼想回抚水,她不想同他们在一起。
璃火,可她还要去孟津寻璃火。
她不想死,她想好好活着。
眼泪总是流也流不完,像吃了泛青的野果,明明知道酸涩味苦,可因为饥饿,只能咀嚼着,连肉带核,硬生生、囫囵地吞进腹胃里。很难受,很痛苦。
模糊的视线里,姜稚鱼看到有人进来了。
苏予辞不在,只有容絮。
掌心心里出了厚厚一层冷汗,姜稚鱼面色发白,心里的恐惧几乎瞬间就到达了顶峰。
“姜姑娘醒了?“容絮像是没看到,端着鱼汤,走近了,坐在她床边。“我记得姜姑娘很喜欢吃鱼,所以我趁姜姑娘睡着时,特意去给你熬了一碗。”
手死死掐着掌心,姜稚鱼不明白容絮为何会知道她的喜好。她低头看去,鱼汤色泽鲜美,明显和之前吃的不一样,或者说,天差地别。容絮根本不在意她面上的疑惑,持着羹匙舀了一勺汤,吹了吹,递到她唇边,示意她张嘴:“我熬了许久,姜姑娘尝尝,味道如何?”姜稚鱼压抑住心里的恐惧,想拒绝,又害怕,话都说不利索了,结结巴巴的,甚至都有些语不成调:“我、我可以自己,自己……“叮当一一”
羹匙落入玉碗中,发出清脆的音响,容絮唇角带笑,阴柔的眉眼却阴沉沉一片:“姜姑娘是在嫌弃我吗?”
“没有……
人在极度的恐惧下会丢弃自尊。
她不敢。
姜稚鱼看了他一眼,抖着手去碰他手里的碗,没有阻力,便从他手里慢慢接了过来。
刚要自己吃,容絮却忽然将碗夺了过来,开口:“鱼汤好像没熬好,姜姑娘再等一会吧。”
他站起身,单手端着玉碗走到外面,面无表情地盯着鱼汤,盯了许久,突然就笑了一声。
真是的,他这么辛苦是为了谁?推三阻四的,一点感恩之心也没有。他不能生气,他的心态要放平和。
紧握玉碗边缘的长指逐渐用力,晶莹的碎片四溅,被捏得粉碎。我喂的你不吃,谢徊雅喂的你就吃,不识好歹的贱骨头。容絮看着被碎片割伤,鲜血淋漓的手,想了想,对,我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