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调戏暗卫(十)
不知道檀彻是安的什么心,搬来的折子真的是一些非水也非废话的。檀彻先用笔批下了意见,然后让元鹿复核,再一点点给她讲解为什么要这样批。名师一对一讲堂一一对不起元鹿走神了。
在此时此刻,青年娓娓道来的声音中,她却有种置身事外的抽离感。元鹿将灯影、灯下的檀彻、檀彻面前的案牍当成一副游戏cg,心想,檀彻平时要想这2多,活得会很费劲吧一-不,他们这种在官场如鱼得水的人自己肯定不这么觉得。但是,好害怕你们这些社会化程度很高的人!!如果把檀彻的脑子做成ai辅助她当皇帝就好了,诶等等,他不本身就是游戏数据生成的吗?但这个人设也太适合当牛马了。暮色在这样的一问一答中逐渐流逝,更漏滴答,香炉袅袅,是檀彻惯用的那些香。檀彻知道皇帝的注意力不能持续这么久,再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于是轻笑一下,问道:
“陛下在想什么?”
元鹿忽然说:“在想你是不是应该成个亲。"延续一下天选牛马基因。檀彻的眉眼却一下子沉下来。
元鹿后知后觉地望过去,看见他笑意全无,握着手中朱毫,却没留神笔尖的朱砂几乎要滴落。
“臣没有这个打算。"他收紧了喉咙,声音有些干巴。“为什么?”
婚姻不是最快的登云梯么?当初檀彻能费尽心思攀附上一个名满天下的老师,为何不能再攀附一门高门金枝的婚姻?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区别?不符合游戏人设呀。
元鹿发问时无心无情,纯然好奇,即便她此时还“喜欢"着檀彻,也不妨碍她用这样的疑惑贬损他的人格。但这真的算是贬损么?檀彻难道就真的做不出这构的事?
檀彻对她的言下之意也了然于心,亦平静以待。刘元鹿身为天潢贵胄,身子又弱,性格中常常带有这样天真纯然又刺痛他人的部分,像是日光照到眼皮上,莫怪盛夏如此。
檀彻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不仅不想回答刘元鹿,也不想回答自己。他静了一刻,若无其事揭过话题,又拿起一本折子,翻开为元鹿讲解起来。除了在东宫做太子詹事时,檀彻很少说那么多话了。不同的身份需要不同的腔调,恭敬的、恳切的、故弄玄虚的、震慑人心的……位置越高,需要说的话就越少。
但不得不承认,作为老师的檀彻,讲起事情来自有一番引人入胜、平实切中。
可惜他再次将目光从眼前的竹简上移开时,那原本撑着头的天子已经趴在了案上,睡得正香。
她睡着了。
檀彻收声,转眼看向窗外,紫夜莹莹,虫鸣微微。年少的天子将脸颊搁在自己的手背上,挤出一小片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刘元鹿的睫毛细细的,唇色浅淡。背后恰是窗户,风将她的头发送拂至鼻尖。看得檀彻一摇头,起身关了窗户。
她身体不好,吹了风又要头疼。
很难想象,矜贵不可近身的中书令会有这种皱着眉又无奈的情态。檀彻自己知道么?他现下看起来和一个细致操心的仆从也差不了多少。青年合紧窗,为元鹿披上衣服,又顺好她唇边的发缕,才坐回自己的位置,垂首案牍。这一串举动自然而然,却无人能窥见。
曾经元鹿在建康城中读书的时候,她们二人就是这样相处的。习惯或许是养成就难以拜托的东西,比如檀彻看见元鹿散落的头发,会下意识为她勾在耳后没用的习惯,但确实是习惯了。
第二次召见,比上一次更糟。
元鹿的打算是喂药来着,但是底下人好像会错了意,她的轮椅来到纱帘前的时候,阿七已经神志不清兼浑身赤裸了。不是,谁剥的??
哦,好像是她说实在不行就剥掉来着。那没事了。看起来还是留了一点点遮羞的布料,但也没找到哪里去,反而更加欲说还休。
现在阿七应该能领会到主人对他强取豪夺的意图了吧。都喂了药了,接下来要干什么也不必多说了呀。
据说阿七被灌药的时候挣扎得很厉害,但侍女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他就顿住,然后顺从了。
而后元鹿晾了他一会,就成了现在这幅浑身伤痕、衣不蔽体、神智不清的样子。
真的好可怜。
元鹿真诚地同情了一下。
阿七咬着自己的嘴唇,苦苦压抑着不泄出任何不雅的声音。肌肤的滚烫里夹杂着难以忍受的痒意,他除了自己,没有任何捱过药性的渠道。这也是主人想看到的吧。
阿七的感官变得迟钝,因而没有能第一时间发现纱帘后的人影。当他终于在模糊水润的视线里捕捉到那个静静坐着的人时,阿七浑身汗毛乍起,第一反应是想要逃离。
但不可以,这是他换取自由的条件。
或许,主人只是想观赏低贱的暗卫忍不住本能、沦为发青的公畜的样子,或许,她在等待着暗卫主动抛弃无谓的坚守,向她求欢,表现出最下贱的样子,作为对他的惩罚。
暗卫没有别的方法,只能忍耐。在烧灼着骨髓的烈火中忍耐着,一言不发。但那道目光始终停留着。
被看到了……这幅样子.……
阿七的嘴唇在颤抖。他不畏惧表现出自己的下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