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坐在警局会议室里，桌上摊着一堆文件和照片。时钟指向9:30，办公室里只剩他和索菲娅，其他人都下班了。白板上贴着张伟强的照片，旁边写着几行字：死因——钝器重击头部；死亡时间——10:00-11:00；线索——纸条、指甲、瘦子目击。

“所以他死前就在那儿吃饭？”陈浩翻开报告，“跟谁吃的？”

陈浩一愣，抬头：“不是他写的？”

陈浩靠回椅背，盯着白板上的“镜子里的真相”。这案子越来越怪——张伟强死前跟人吃饭，吵架，然后被砸死，凶手还留了张莫名其妙的纸条。他拿起下午索菲娅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街头走访的结果：张伟强跟一个瘦子争吵，时间在9点多，跟目击者说的“瘦子跑出后巷”对得上。

“有地址吗？”索菲娅问。

索菲娅接过照片，看了眼：“长得挺普通，跑起来估计挺快。”

“跑远了更好，”索菲娅笑笑，“省得我在唐人街晒太阳。”

索菲娅推开“龙门餐馆”的门，迎面扑来一股油烟和酱料的味道。店里只有几个老人在喝早茶，服务员懒洋洋地擦着桌子。她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桌面，把警徽亮给老板看——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满脸油光，正低头算账。

老板抬头瞥了眼照片，又低头继续拨算盘：“人多，记不清。”

老板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点躲闪：“昨晚他确实来过，九点左右吧，跟一个瘦瘦的小子一块儿吃的。那小子点了面，张伟强喝了点酒，俩人聊了几句就吵起来了。”

“好像是钱的事，”老板压低声音，“那小子说‘你不能这么扣’，张伟强骂他‘不识好歹’，然后就摔盘子走了。”

“张伟强付了账，也出去了。我忙着招呼别的客，没多看。”

“没注意，”老板摆手，“后巷黑灯瞎火，谁知道他出去撞上谁了。”

“技术组查到他手机信号了，”陈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最后定位在东区一个旅馆，昨晚11点50分，之后关机。”

“指纹比对出了点眉目，”陈浩说，“纸条上有张伟强的指纹，但还有一组不明的，数据库里没匹配。”

挂了电话，她点了根新烟，吐出一口白雾。这案子像块拼图，瘦子李浩然是关键一块，可那张纸条和不明指纹，又像是有人故意在搅浑水。

记者艾米丽坐在编辑部的会议室里，桌上摆着她昨晚收到的那张模糊照片——张伟强和一个穿西装的白人男子在停车场交谈。她放大图片，盯着白人那张半侧的脸，总觉得有点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麻烦？”艾米丽挑眉，“福龙帮还是警察？”

艾米丽没说话，低头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她昨晚整理的笔记：张伟强，福龙帮中层，毒品分销，近期内讧。她又看了眼照片，决定赌一把。她打开电脑，在时报的内部数据库里搜索“停车场交易”，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篇去年的报道：一个叫罗伯特·克兰的地产商涉嫌洗钱，照片里他的侧脸跟匿名邮件里的白人有点像。

她拿起手机，给线人发短信：“帮我查查罗伯特·克兰最近的动向，越快越好。”发完，她靠回椅背，盯着照片上的黑色SUV。那车牌被拍模糊了，但她有种直觉，这案子不只是唐人街的血腥内斗——背后有更大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