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地上画画,图案是被绞死的猴子穿着贵族长袍,女人们瞥见后匆匆用鞋底碾碎。
在卡斯亚城中,当J的骨灰被风吹上我的刀柄时,我再次遇到了帕拉西蒙。原因很简单,总督查尔今天在广场上进行了演讲,说白了就是拉选票,又到了总督hua届选举的时候。老帕他们被拉来维持秩序,尽管,这些老弱病残看着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可事实上呢,也确实一点用都没有。
听着查尔满口仁义道德、迈向和谐之类的口号,我一点没有触动,也没有心思想这些。刚刚从老帕口中得知,J今天早上在狱中自杀了。
小卡应该处理过了,因为当地的法院明确表明J杀人是因为他精神有问题,并且在私底下也告诉了他让他在庭上这么说。正式开庭时,他坚持说自己精神很正常,只是为了报仇。后来,法官一再给他台阶下,他坚持自己的行为动机就是报仇。实在没办法了,法院只好表示,总督选举在即,需要暂停一切审讯事宜。可是,就在今天早上,他于狱中自杀身亡,只留下了一封字条。
老帕将血书纸条折成纸鹤塞进我的掌心,我握刀的手有些忍不住地颤抖。纸鹤在我的掌心被攥紧,几分钟后,耳畔传来老帕的耳语:“您闻到脂味了吗?”
我回过神,赶紧展开纸鹤,上面写着:
将军,这世道...
后面的字迹,被我的体温洇成模糊的褐斑,字迹晕染,看不清了。
看完纸条,我又转头看向中央台上那位“虚伪的老骗子”。人们关心自己的利益,这没有错......恐怕,永远不会有人会知道,曾经,在角落里,有一位...
后来的几天,我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总之,主上似乎又是用一些条件,例如提供技术,调整产业结构之类的,换取了我们需要的资源,这不是我该关心的事。
在卡斯亚的最后一天,老帕居然邀请我去吃饭,还表示这次他请客。我趁他不注意,提前买好了单,反正,我的钱也没地方花。
“将军,您这一走,我恐怕得升官了。”
“为什么?”
“哈哈哈,没事没事。”
我不理解他的意思,回去之后,还是问问小卡好了。
“其实,我年轻的时候还是蛮有本事的。直到我膝盖中了一箭。和我同时期来的人,要么死了,要么早就高升了,就我一个还在这当个小队长。但是,我自认为比他们干得都好。”
“这又怎么说?”
“我们这个级别的小官吏,从实际工作角度出发,往往不求上进的要比有野心的做得更好。我们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明确,做的都是实实在在符合当前岗位的工作,不会为了升官发财去做不必要的事。说白了,中层岗位大多数一点用都没,就算全撤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最基层的才是干实事的。”
原来是这样。但是,我们真北卫,从上到下没有一个是吃闲饭的,一心埋头工作的我,竟会以为所有工作都一样。如此看来,我倒是和那些自己曾经最鄙视的读死书的酸腐书生一样了。
枯死的咖啡林中立着歪斜的木碑,挂满鸡骨和贝壳的布偶。拓翼队焚烧黑狗的灰烬被风卷到半空,与茅屋上升起的炊烟混成铅灰色的雾。一个女人蹲在灰雾里用木炭画着符咒,她背上的婴儿哭声沙哑,像被祖灵掐住了喉咙。
废弃的甘蔗种植园里,生锈的镣铐还扣在断头桩上,野葛藤从颅骨眼窝里钻出,开着毒铃铛似的紫花。飓风季前的闷热让盐沼咕嘟冒泡,瘴气中浮出几具肿胀的尸体,脚踝烙印显示是逃跑的种植工,或许他们宁愿死于祖灵的诅咒,也不愿活成拓翼队的狗。
在哈迪行省发生的事,同样让我再次对“何为杀戮”产生质疑。
在皮坡城外,我像往常一样对营地周围进行侦测。当我路过一片荒田时,鼻子隐约嗅到了一股恶臭,是熟悉的味道。果不其然,一口枯井中,我捞出了两具尸体,从随身物品中推测出是母子二人。
井绳粗糙如毒蛇蜕下的皮,勒进我掌心的刺痛让我想起幼时被铁丝捆住手腕吊在刑房的滋味。尸体的手腕却意外柔软,软垂如破布,像一截泡涨的蜡烛,稍用力就会捏出浑浊的脂水。蛆虫从母子交握的指缝簌簌掉落,惊飞了枯树上的寒鸦,聒噪撕破死寂。
哈迪行省的所有军队都被总督解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命名为“拓翼”的武装组织,有些类似于秘密警察,但他们所有人,本质上只是总督的走狗。不过,随着近些年本地政局的崩溃,他们大有倒戈的迹象,只是,倒向谁,恐怕实在没个准头。
按照以往,这种案件应是交接给当地的警署。但我对于本地不正规的组织,不得不多留些心眼,所以便打算多花些时间去查一查。
当我找到拓翼时,他们正在执行任务,一项荒唐至极的任务——杀光全省的黑狗。
刀锋剁进黑狗喉管的闷响中,血珠在日光下划出弧线,像一串被扯断的珊瑚项链,我的靴跟碾过黏稠血洼。一只幼犬的头颅滚到脚边,眼珠还映着举火把的拓翼队员,他们脖颈青筋暴起,仿佛杀的不是狗,而是某个具象化的噩梦。男孩们的欢呼声与垂死哀嚎共振,惊醒了废墟里的蝙蝠群,黑压压的翅影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