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奥尔克待在原地,自己只身前往。自从东征以来,我发现自己的身份在大多数情况下是比武力更高效的武器。果然,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份后,吓得撒丫子就跑。
他们家的门已经被砸开了,我没有敲门,缓缓进入院子。角落里,一位女孩抱着头蜷缩着身体,连我进门了都没有发现。
“受伤了吗?”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更不知该采取哪些行动。
女孩缩成更小的一团。我屈膝蹲下,刀柄无意磕地,她惊喘抬头。
“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我不指望你们原谅,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女孩像是受惊的兔子,根本不在意我是谁,一个劲地对我鞠躬道歉。
“你误会了,我只是个路过的异乡人。”
“那...您有什么事吗?”
我便将之前发现尸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并且说明了身份:“就是这样,我只是来...来...”是啊,我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就在这时,女孩的父母从屋里走了出来,他们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苍老许多。应该是听到了我的身份,所以语气十分恭敬:“大人,你是来查案的吗?我们和那家人真的不认识,更不会知道那孩子为什么要杀人。”
“可...”
“别说他了,我连我自己的儿子都没弄明白。他小时候一直很听话很懂事,那天也和往常一样,我们绝对不会想到他要去做那种事情。”
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何种动机,非要来拜访这一家人。
“总之,十分感谢大人您帮忙赶走了那些人。”说着,便要给我磕头下拜。
“没什么。你们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何况,错的不是你们,他们凭什么剥夺你们生存的权力。你们也并非是不知忏悔的人。”
“多谢,多谢。”
“哥哥,谢谢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样我们才能赎罪?”女孩的指尖抠进泥地:“阿妈说,说要把我的头发剪了送到教堂里,女神收了头发,就能换哥哥下辈子不做疯子。”
“不用做什么...活下去就行。也许每个人都有罪,犯着不同的罪。”
我搜遍全身,发现竟然没有带钱,可转念一想,就算现在给他们钱,恐怕也得进到别人的口袋里。
“你们还是离开哈迪行省吧。稍微等一段日子,到时候,我会找人带你们去别的地方生活。”
离开时,一家人又对着我磕头下跪。我没有回头,也没有阻拦,也许,这对于他们来说更好受一些吧。
我几乎都快忘记了奥尔克他们,没想到,他们竟还在原地等我,一步也没有走。
“抱歉,我忘记了。”说起来,我还没问他们今天到底为什么要到处捉拿黑狗。
“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们总督前些天做了个梦,梦里他被别人杀了,而杀他的人变成了黑狗,他就下命令要杀光哈迪所有的黑狗。”
“他的精神也有问题吗?”
“那个狗东西,连狗都不如,成天就知道吸我们的血。不不,狗都不屑于他相提并论。”说这话时,奥尔克和同事们四处张望,生怕被别人听到。
哈迪的总督名叫士苟,准确来说,并不是总督,因为他让人们称呼他为领袖。在他的领导下,哈迪行省的大部分老百姓穷到了吃土的地步。而以他为代表的政府几乎丧失了所有的行政能力,一切都需要靠外省以及民间的黑恶势力来代替行使职能。
在我看来,他才是本地最大的黑社会头子。压榨着已经榨不出油的老百姓们,所有的钱都用在自己享受以及组建暴力机关上面。
“大人您莫听拉达(政府)放狗屁!他们管这叫革命,我说是骨头啃骨头。看那边。”他指着盐沼尸堆,“饿鬼吃饿鬼,最后只剩魔鬼打饱嗝。”
“虽然,表面上,是魏肖的人在强制干涉我省的事,但他们起到的不完全是负面作用。拉达一直喊着打dao异乡人的口号,但我们一点也不恨他们。”
“据我所知,几十年前,魏肖和你们就有着血海深仇。”
“确实是这样,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到了我这一代,那些成年往事根本毫无意义。我甚至对他们一点恨意都没有,因为让我们生不如死活不下去的一直都是我们自己的族人。从小到大,欺负我们,压迫我们,侮辱我们的,只有自己人,我们又为何要恨见都没见过的异乡人呢?”他难得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
或许是因为东征以来所见所闻愈加丰富,对于他的话,我已经不感到惊讶了。这时我方才意识到天已向晚,最近,我总是因为一些意外事件而影响工作,对于刺客来说,这是大忌,即使我如今已经改行,但心不在焉仍然是不可原谅的。
此次的作战会议十分简单,因为哈迪本地的军队已经完全解散,成气候的反而是拓翼这类秘密警察,况且他们多半也都像奥尔克一样有着叛变倒戈的倾向。至于一些成组织的黑恶势力就更不在话下,他们的武器装备也就能欺负本地穷苦的百姓。
唯一让我介意的,是本次行动安排的统帅。爱梅德这个人我虽然共事多年,但完全不知晓他的底细,无奈主上信任他,认为他有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