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给他发过信息,问他晚上回来吗,可是到现在也没收到他的回信。
她并没表现出太多异样,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银色裙摆随着步伐微微鼓动,拖在身后,像一尾在水面浮跃的鱼尾,闪闪发光。
劳伦斯始终走在她的身后,目光灼灼地追随着她。他很喜欢看她走路的模样,脊背挺拔,姿仪娉婷,矜傲得好似一只黑天鹅。两人一同步入电梯厢,门合上的刹那,空间像被扣上了一层隔音罩,一切杂音都被阻绝在金属门之外了。
沈郁棠站在前,劳伦斯站在她身后,两人之间隔着不到一步的距离,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她没回头,却能感觉到他在盯着她。
灼人的目光炙烤在她半露的脊背上,他在用眼神一寸一寸描摹她肩胛骨的形状。
沈郁棠指尖不自在地动了动,强迫自己忽略那道强势的视线。劳伦斯看着她站在自己眼前,她礼服后背是全镂空的,从颈窝一路裸露到尾椎。
薄光打落在那条背脊沟上,细细地凹进去,从肩胛骨延展而下。每一节骨节都像被精雕过,隐隐起伏,没一处多余。背部肌肉均匀而柔韧,薄薄一层冷白皮肤下藏着惊人的控制力。她的腰窝凹得极深,不用刻意摆姿势也分外明显,刚好能嵌进一指。电梯在缓缓上升,红色数字一跳一跳,劳伦斯却感觉时间根本没动过。他伸出手。
指尖在离她肌肤不到一厘米处堪堪停住。
他没有去触碰她,好似怕染指了皓洁纯白的月亮女神,只敢轻轻蜷起她一缕垂落的发丝。
低头,俯身,鼻尖贴近她的发丝,嗅了一口。不动声色地吸进去,很深的一口。
是她身上的味道。
沁在冰面下的冻雪梨,清冽柔软。
他真想要一口将她咬碎,或是狠狠摁住她的后脖颈,从她背脊上每一寸骨节一路啃咬、亲吻,打上一个个属于他的烙印。就像……
就像她脖子上那两团该死的吻痕!
劳伦斯把那缕头发放下,指腹却不肯停,来回碾了两下,像在反复确认那点温软是否真的存在过。
那触感太丝滑,太轻软,如同是她的替身。叫他只想用力攥紧,把她整根脊椎都按进掌心,从发丝到骨血一一都归他。劳伦斯知道自己快疯了,他的道德已经快被她折磨得所剩无几。狂热的情.欲和爱恋如奔涌不息的山洪,一次一次冲撞着他理智的藩篱。他不想清醒,不想守礼。
只想,要她。
一一叮。
电梯终于还是到达,门缓缓打开。
冷气顺势灌涌而入,割断了密闭空间里那点暖昧的余温。沈郁棠没有回头,门开的第一时间就直接迈了出去。她走得很快,裙摆一闪就没入走廊尽头的光线中。
劳伦斯闭了闭眼,掠了下袖口,强迫着把所有失控压回去,才终于抬脚走出电梯。
可电梯门还没彻底闭合,他已经快步追了上去。他腿长,两步就追上沈郁棠,在她快走到楼梯口时,忽然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沈郁棠被拽得一个回旋,身体微晃,脚步没站稳,整个人被转过来,狠狠地盯住他。
“你干什么?”
走廊里灯光偏冷,落在她锁骨和眉眼上,仿佛落了一层冷霜。劳伦斯看着她,他张了张嘴,却顿了一下,开口时嗓音低哑:………说个晚安。”
“就这一句。”
他盯着她,眼神不再如电梯里那样肆意,而是近乎恳求,又不愿服软。沈郁棠沉默了两秒,低声开口,
“晚安,劳伦斯。”
只是话音方落,两人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细微的脚步声。从楼梯拐角处,走出来了一个人影。
他站在那里,穿着深色西装,扣子未解,脸色溶入暗光里,半明半暗。像笼在一层薄雾之中。
他的视线没有停留在沈郁棠脸上,而是直直落在了劳伦斯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上。
眼神再一寸寸往上,盯着劳伦斯,冷声质问:“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