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章节(6 / 10)

老余。老余呵,老余。

老余一转背却敛了笑。他不是不明白齐老板的把戏。他只不过是在装糊涂罢了。小时候,他母亲曾对他们几兄妹有过精辟的评价,对老余的定论是:面带猪相,心头明亮。老余非常珍惜母亲的八字箴言,这八字箴言确实也使他踏入社会后受益不浅。几十年的厮混,已使得他具有了能活络任何人的本事。就连很“行市”很地痞的齐老板也就防范了他两天,就拿他给活络了。就是老朱,也是看上了他的活络才硬拉了他来加盟到了联营的班子里。这阵,老余心里就琢磨起要去活络司马阳了。

拿了包和茶杯出来,正要过去找司马阳,就见司马阳提了水瓶上楼来了。老余迎过去:“快,司马,马上到CD。”

司马阳问:“干啥?这么急?”

老余凑过去小声说:“钢套厂那里齐老板整不灵性了。”

司马阳说:“老余,你该不是要我去耍大头娃娃吧?”

老余笑:“说句心里话,这方面你比我行,我在边边给你打帮腔嘛。”即使这话里有虚假成分,但老余用他那种醒豁豁样,那种近似真糊涂地笑说出来,你都不好说什么,甚至信以为真。司马阳没推托,他这两天一直想找老余谈谈。

上了长途公共汽车,车里很空。司马阳把老余扯到后排的一个三人的座位上坐下来。老余掏出烟,两人点上后,他把头侧向窗外,装作看窗外的景致。他在等着司马阳说话,他已意识到司马阳今天找他有话说。

“老余。”司马阳说话了,“我们几个不出来,也出来了,从长计议,我们无论如何也得把今后的一些大政方针订一订,你说是不是?”

“行,我找老朱,叫他专门召集我们几个人开个会,议一议。”老余说。

“老余,我们说话,你扯什么老朱?”司马阳沉了脸。“这情形明摆着的,老朱虽说个人心机重,但一遇大场合就猪脑壳一个。岑鸣在车间当了十几年工人当憨了,这一脚刚迈出来,还懵懂呢;小秦就不消说了,黄毛娃儿一个。所以我看好些大主意得我们两人拿。”

老余就挤挤小眼睛:“行、行,我听你的就是。”

司马阳说:“啥听我的就是?你装啥糊涂?现在形势很复杂,也很严重,都是涉及到你我切身利益的大事,你咋能这样呢。这事,老余你可打不得哈哈!”一下把老余抵死。

老余就有些尴尬了。笑:“好嘛,你说我听就是了。”

司马阳说:“我觉得第一,我们的待遇得立马落实了,得靠我们自己,是找公司总经理,还是写封联名信?第二得赶快和老朱摊牌了,我们几个‘东亚帮’能否‘帮’起,就看他了,否则的话,将熊就得熊一窝了。第三小秦的地位问题,我们两个得出面帮他争一争了,一个大学生,怎么也得捞个副科长,不然,他的待遇问题就麻烦了。”

老余说:“第四,得落实你厂办主任的事。”

司马阳说:“拉球倒吧,我他妈的无所谓了!”说起这事,司马就来气,来之前说好的他来任厂办主任兼生产科长。可他到了一个多星期,老朱也没宣布他任命的事,让农民喊了十多天“师傅”。后来只在一个小型会议上,宣布了他生产科长的任职。厂办主任的话都没得了。但那位置一直空着,只有齐老板的一女徒弟任副主任,天天打点水,接送一下客人。司马阳一直也不好问的,直到上个星期,有次他和老朱谈工作,正好把话口扯到了那里,他就问起厂办主任的事。谁知,老朱竟一口否认,说没有这事,当时就差点没把司马阳气背过气去。

“这老朱也是。”老余只得讷讷了。老余心里一直歉歉然。他觉得老朱在这事上办得太不够意思,把他老余装在笆笼里,叫他不好对司马阳交代。当然,他也看出,这绝不是老朱的勾当,肯定是齐老板在后面做了手脚。但老朱矢口否认,就把他害苦了。所以,老余一直想找个机会向司马阳表白自己的无辜。要表白,对司马阳说得清楚,就得把这件事的内幕弄清楚。老余是不想自己出头的,他是想在解决那三个问题时,顺便搭个车。不然,这事老钉在心窝里,想起就不舒服。

两个人于是逐项议起那几个问题。

老余、司马阳带着岑鸣和小秦雄赳赳地敲开公司总经理的住宅门。是总经理来开的门,进到半厅半室的屋里,见总经理老婆歪坐在床上打毛线。她也没起来倒水、让坐,一张脸拉了老长。总经理不抽烟,而且经常在公司的会议上斥责抽烟现象,几个人便也不敢拿烟出来抽。总经理不请抽烟倒也罢了,关键是连水都不倒。场面一时就有了些尴尬。很显然,总经理两口子并不欢迎他们。总经理也不问他们来干啥,几个人没头没脑地拉扯了几句闲话。老余摸了几次包里的烟,又松开了手。没烟抽,他感到特别的手脚无措,而且额上的汗也不知不觉的下来了。按他们商量好的,他作为副厂长,应该责无旁贷地担起今天的主角。司马阳又一次递过来眼色,催促老余讲话。没办法,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