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德妃终于向李世民发难了。是夜,李渊来到尹德妃处就寝,尹德妃为李渊脱去了外衣,让坐在睡榻上。然后跪在他的身后,轻轻给他锤背。李渊指指背后一处.尹德妃立刻换了一个地方轻轻锤打,问李渊:“陛下,如何?”
李渊点点头:“嗯,好,朕的结发妻子太穆皇后窦氏在世,也不过如此……”
尹德妃一笑:“臣妾是说,臣妾如何?”
李渊回过头,看着尹德妃:“当然更好了,没有德妃,就没有朕晚年的欣慰。”
尹德妃撅着小嘴:“有人说臣妾不好。”
“谁说的?”
“李世民。”
李渊笑笑:“那孩子都是思念他的生母,对朕的嫔妃一概排斥……你别放在心上。”
尹德妃又撅起小嘴:“臣妾不能不放在心上,如果有一天,他继承了皇位,臣妾可怎么活?”
“谁说他要继承皇位?”
“这不明摆着嘛,陛下封他为天策上将,所有的王公,包括太子,都在他之下,以后大唐的皇位还不是他的?”
李渊笑笑:“世民即使继承了皇位,照样会给你荣华富贵,你是朕的贵妃……”
尹德妃住了手:“陛下,你真想要李世民继承皇位。”
“太原举义是他的主意,天下也是他平定的,举义之初,朕就答应过他,一旦夺取天下,让他做太子……后来,他把太子让给了建成,可在百官的心目中,大唐的皇位就应该由他继承。”
尹德妃背过身,哭了起来。
李渊感觉到什么,回过头看着德妃问:“你哭什么?”
尹德妃抽泣着:“李世民若真的继承了皇位,臣妾可就没有生路了……”
李渊搬过他的肩膀,为她轻轻擦着脸上的泪水,道:“你这话从何说起,世民继承了皇位,你也是朕的贵妃,他的长辈,怎么就会没有生路了呢?”
尹德妃仍哭着:“陛下,李世民眼中,根本就没有陛下的贵妃,他从洛阳带回那么多珠宝,臣妾看中了,张口向他要,他一件不给,说这些宝物只能奖给有功的人……臣妾从太原就跟从陛下,那时大隋还没倒,那可是杀身之罪,要灭满门的,可臣妾不怕,就是死,也跟从陛下……臣妾难道就不是功臣吗……”
李渊为她擦去新流下的泪水:“德妃有功,朕命他给你就是了,别哭了……”
尹德妃还是抽泣着:“他不会给的。”
“朕的话,他不会不听。”
“他就是会不听……陛下把城外的十顷良田赐给了张婕妤的父亲,还有御笔诏敕,可秦王却把那块地颁给了淮安王李神通,张婕妤的父亲拿着陛下的御笔诏敕向李神通要地,李神通不给,说江山是秦王打下的,天下的良田他想给谁,就给谁,陛下也管不着他……秦王的人根本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李渊脸色骤变:“这是真的?”
“臣妾不敢有半句虚言,陛下不信,可去问张婕妤,她父亲想告,张婕妤压下来,她是不想让陛下生气,怕陛下气坏了身子……”
李渊下了睡榻,气哼哼道:“功高也不能盖主!”说着对帐外拍拍手。
一个宦官走进:“陛下,有何吩咐?”
“传李世民,立刻进宫。”
“遵旨。”宦官转身欲走。
尹德妃道:“等等。”
宦官又站住了。
尹德妃下了睡榻,对李渊说:“陛下不可听臣妾一人之言,陛下明日可再询问张婕妤,看她怎么说。”
李渊看看尹德妃,对宦官道:“下去吧。”
第二天,李渊召李世民进宫,他一脸怒气地对李世民说:“李世民,朕的亲笔诏敕,难道还不如你的命令有效吗?你这天策上将位置再高,也不能高于朕吧?”
李世民诚惶诚恐地:“儿臣是父皇的子民,即使位置再高,也是父皇给的,怎能高于父皇呢?儿臣不知何事做错了,请父皇指明。”
李渊看看李世民说:“朕听说你把张婕妤父亲的地,颁给淮南王李神通,可有此事?”
李世民解释道:“父皇,那十顷良田儿臣颁给李神通的时候,父皇还没赐给张婕妤的父亲。”
“不是这么回事吧,张婕妤说,是朕先赐给她的父亲。”
“父皇可以明察,儿臣若有半句谎言,父皇可严惩,已警朝臣。”
李渊看看李世民,语词缓和了一些:“不管你何时颁给的李神通,朕既然赐给张婕妤的父亲,还亲笔写了诏敕,李神通就应该把地让出来。”
“父皇,儿臣不这么认为。”
李渊扫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不该让了?”
“当然可以让,父皇的圣命至高无上。但李神通是大唐的功臣,鞍马征战,浴血拼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