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赵错正旁观着眼前这一出好戏,一个精悍的身形挡在了他的身前,倨傲的上下打量着,冰冷的声音道:“你就是赵错?”
赵错抬眼望去,眼前之人既在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竟是任海鹏。于是,不冷不淡的道:“原来是任少帮主驾到,有何见教?我山野村夫,不懂礼数,原谅则过!”
任海鹏不屑的一声冷哼,压着怒意道:“这些百姓刚经历了兵灾战祸,好不容易盼到个放粥赈济,瞧你做的这什么破事……”
赵错不以为意的道:“挺好的!蹭食的走了,剩下的都是真正没米下祸的,虽说这样吃着咯嘴,起码算能勉强填一填肚子。”
“强——词——夺——理!”任海鹏口中恨恨的一字一字的吐道。
赵错淡淡的道:“那就算是强词夺理吧!你难道自己不可以瞧瞧?”
那边,等候施粥的队伍中已经缩短了许多,要走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多是老幼妇孺之辈,皆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任鹏飞用眼睛瞟了瞟,吸了口气,以命令的口气道:“不和你嚼舌根子,跟我走!”
赵错一愣,脸上闪过不悦之色,道:“凭什么?”
任鹏飞“嗖”的一声拔出宝刀,抵在赵错的胸膛,道:“少费话……”
赵错冷冷的看着他,不屑道:“这是何意?就凭它吗?少帮主,这里是杭州城。”说着,伸手捏住那刀尖,移到一边。
任鹏飞又是手一抖,冰凉的刀尖回转,紧紧的贴在赵错的咽喉,锋锐的刀刃割破了皮肤,渗出一缕血丝。怒目而视,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错目光移向远方,眉头轻轻一挑,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看到了什么。任鹏飞心下疑窦丛生,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目光斜眼望去,那里却是空空如也。而就是在任鹏飞这一分神的功夫,赵错已倒退一步,挥掌拍开那森冷的刀锋。任鹏飞马上回过神来,居然让此人用这等小手段给戏弄了,不由又急又怒,如影随形而至,刀光霍霍重新将赵错拢入其中。赵错近日看了徐廷锋的八卦五形拳谱,正有所得,融入自己的武功之中,如今施展开来更是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矫如游龙,翻若鹰翔。贴身相斗,任鹏飞虽有宝刀在手,却是处处受制,纵有凌利刀法也难以施展开来,只得严守门户,步步为营。
“宁神静心,退一步,以争长短之利。”这话声音不高,却清晰的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任鹏飞骤闻此言,如惊雷咋醒,被怒气冲击了头脑猛然清醒,如此的与对手缠斗,已落入对方套路,招招皆不出对方所料,落败只在咫尺之间。任鹏飞强自静下心来,向侧后倒退一步,拉开距离,一刀挥出,不求伤敌,只为阻延赵错的脚步。但赵错已入佳境,如何能让他脱身,让过刀锋,寻隙而入,依然步步紧逼。任鹏飞不再近身纠缠与敌争寸地之得失,又是退步出刀,却是从容了许多。连退八步,连出八刀,步步以退为进,招招寓守于攻。
套路一旦为对手破解应对,赵错手上没有兵刃便无招架之所持,一时间,竟显得有些进退失据。“嗖嗖嗖……”刀光霍霍,任鹏飞连连进招,赵错闪躲腾挪,虽然狼狈万分,也避得巧妙,还不时踢起地上砂石尘土,扰乱任鹏飞的招数。
“大哥,刀下留情!”随着一个银铃般少女的声音响起,一道倩影全然不顾自身安危飞扑入战团中。这声音双方都极为熟悉,正是顾欣雨。得胡汝贞摆平了赵文华的恩怨,她便迫不及待的赶过来与赵错相见,不料正遇上这一战。
眼下任鹏飞一刀劈下,刀势已成,收招已然不可能,硬生生的将刀往旁边一带,偏了几分。赵错猿臂舒展将伊人揽入怀中,将之带离刀锋笼罩之下,不防胳膊上挨了一刀。关切的责备道:“怎么可以这样?刀剑无眼,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顾欣雨轻轻挣脱出赵错的怀抱,挡在两人之间,挺起胸膛对着任鹏飞的刀锋,眼中闪现着泪光,决然道:“大哥,你一向都很疼我这个妹妹。今天,如果还要动手,就请先杀了我吧。”
面对着多日不见的妹妹,任鹏飞如何下得了手,刀锋凝在半空,犹自微微颤动,怒喝道:“让开!”
顾欣雨动情道:“想那小时候,你跟爹爹出门,爹爹给你买了一块糖,你也要带回来分我一半。当初,如果你不是为我好,放我离开,令天我也遇不上相公。他也和你一般疼我爱我,护着我。你们何来的深仇大恨,今日非要刀兵相见呢?”
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都给我住手!”这声音与刚才提点任鹏飞的如出一辙,分明是同一人。
骤闻这声音,顾欣雨神色凝滞,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高大的中年人那深邃的眸子正注视着自己与赵错,微带着怒责之意。旁边,一个****目中含泪,也正关切的望过来。那不正是自己的爹娘,任天放夫妇。不由得垂下头来,眼泪扑梭梭的,惶惶然不知所措。
如今,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