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清冷且宁静。只有蹄声和间或踩起的水花声,诉说着街巷的不平静。
“唉!”江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想着,以后再上街得记着离海瑞的店走远一点儿……
自己一向是顺其自然的低头行走着自己的路,一向不喜欢去刻意地营造什么或逃避什么。
随缘,随意,随遇而安。
当然,这不等于没有追求。
只是不去刻意的追求,更不会是被动的承受或接受。
就像有一枚果子,他可以去吃,也可以不吃,这都是要看自己的心意。
他不会去因为别人说这果子好吃就垂涎欲滴,也不会因为别人说这果子不好吃就儆而远之。
当然,他也有为一枚果子朝思暮想、发疯发狂的时候,他也会去追求,去探索,去试图用自己的努力和合理的手法去争取,去得到。
这也是要顺从自己的心意。
尽管这种想法是在曾经,是在他蓦然回首时自己也会感觉可笑的过去。
但依然要顺应着自己的本心。
这几年的乡村生活很平静,平静的让他忘却了紧张的城市生活中地喧嚣和纷扰。他已经习惯于这种平静,甚至近乎于习惯到了麻木。
但这次,他却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必须从这种麻木,这种随遇而安中走出来,去做点什么。
因为,他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了一种情感上的围系。
这不是自恋,也不是错觉。一切都是那么的明显。
那种乍明乍暗的眼神,那种亦嗔亦喜的神态,都让他嗅到了一丝春天的味道。
开始,他有点小得意,是的,是一种得意。
被人喜欢,被人想念,这总是让人有点自豪和成就感。
所以他有点陶醉,并且不介意去开个小玩笑。
可是,漫天清冷的空气,很快就把这种欣然惬意冷却的涓滴不剩。
他意识到了自己心灵上的脆弱,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后果。
扪心自问,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当然,结果只是结果。
就像人生下来,就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是死亡,会是坟墓。
这就是结果!
但活着,依然有意义。
这种意义,在于活出精彩,活出与众不同。
或者,只为多领略一番人世的风景。
可是,有些风景却不是可以随意触摸的。
一如此时那某一种不可言说的情愫。
所幸,这只是一粒春天里刚刚播下的种子。
……
海瑞在床上恨恨地发了一会儿呆,把那个该死的在心里咒骂了千百遍。
过了一会儿,她拿起拖布,把刚才那该死的踩脏的地面又重新拖了个干净。然后,拿了两个纸箱撕开,摊平在门外的台阶上。
这样的天气,该不会有什么人来店里买货。
她这样想着,重新坐回桌子后面,静静地望着门外继续发呆。
眼神不觉中停留在门口,想着刚才江峰就站在那里。倒是个书呆子,那拘谨的模样处处透着傻气,不觉笑了起来。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想着他刚才走过的痕迹,一样一样的拿起他曾拿过的事物,也敲一敲,弹一弹,摸一摸。又走到货架后望着窗外那市场里的副食一条街看了好一会。
然后,她坐到自己的床上。拿起那件文胸在怀前比了比,满意而羞涩地笑了起来。
……
江振这几天心里委屈,几乎每天都要和老婆,和父母绊上几句嘴。
也难怪,实在是这天气不给力。
眼看着地里的庄稼该拔草间苗了,一家人刚弄了一半,这天就变了脸,隔三岔五来场雨,来片云彩也下点儿,弄得这地放不开手脚不说,还害得一家老小不时地从地里往车上跑着避雨。本来三五天就该弄完的地,这愣是半个月才弄了个大概,还没来得及追肥耘上。
这也就算了,到园田那一看,乖乖,蒜毫都打了弯盘在蒜苗上。倒是省了抽,抽也抽不动,上去贴着上面第二个蒜叶一撅一扽,一根又粗又长的蒜苗就到了手里,用马莲扎好小把,再回家摆好压上木板,第二天拉到集市上也是顺条顺缕。可是这价格实在是低了点,来批发的小贩子只给一块二。气得江振没卖。自已拿着小称卖了一上午,三袋子蒜毫只卖了半袋子,价格也只是一块五。几个小贩子不时过来笑着“看望”他一下,却绝口不提收购的事。没办法又拉了回家。
第二天又起早进城,除了昨天上午剩回来的两袋半,昨天一天家里又拽了三袋半,总共六袋。到集市时天还不亮,菜农和菜贩子打着伞穿着雨衣的交易着,却没人理他。他着了急,见到一个昨天打过照面的菜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