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得拉干净。”

“你都捆好了？”

“嗯。去年也是大家拉的，结果都捡好的地方拉，扔了一地。我去想点火又点不着，没办法一点点捡到一起，费老劲了。今年有时间，我都捆好了，谁要到那就装车，咋也不能再扔一地了。”

“呵，考虑的真细。我要五亩，给我留着，现在顾不上。”

“不给留！我过两天就不上山了，得在场面捆苗子。捆完就雇车翻地！谁要就赶紧，都捆好了，一上午得拉多少？”

“行，今晚我拉去，白天真舍不得功夫。”

……

秋天的夜空格外空明，星光在遥远处斑驳着土地，略显凄清。

场面外围的苕帚苗子已经把水分风干掉了大半，现在捆起来已经不会出现问题。就着星光，江峰捆了百十多捆，然后坐回到秸秆搭起的窝棚前，静静地点着一支烟叼在嘴里。

此时，女儿小薇和妻子欣欣应该已经是在家里睡得正香吧？

女儿很乖！

每次他回到家里，孩子都会乍着小手扑到他面前。在他的臂弯中安静的坐好，把小手环住他的脖子，用小脸紧贴着他的胸膛……

这无疑是幸福的！

江峰很陶醉于这种幸福，足以消去他满身的疲惫。

但是，欣欣赿来赿反常。

以前的欣欣，虽然和外人话不多，但私下里，和江峰话很多。

无论是有事没事，她都会把这一天做了什么，小薇的那些好玩好笑的事告诉江峰。她也会腻在江峰的怀里，让他给她讲故事才肯安睡。几年下来，江峰从盘古开天，直讲到了五胡乱华，中间更不乏穿插些轶闻趣事、野史秘闻。

可是，自搬到前院老宅，欣欣明显多了很多心事。

她变得赿来赿沉默，赿来赿有主见，赿来赿暴燥。

她不再去听那些老故事，自己不会要求，就连江峰几次想主动给她讲讲，她也是兴致缺缺。无论是家里的小事还是对外的事情，欣欣多次发声表达自己的看法和意见，并且极为坚持。以致现在的家庭决策，几乎全部由她做主。至于脾气……

江峰不自觉的摸了摸脸，似乎还留有欣欣那一次次突然的巴掌扇过的火热。

江峰搞不清楚这是发生了什么，短短的半年，欣欣如同变了一个人。

也许，这是她的成长亦或成熟？

江峰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掐灭手中的烟蒂，用脚使劲的把烟火踩成一道黑色的痕迹。

他站起身，张开双臂伸向天空。

这个姿势看上去莫名的英武，他想。

然后，他笑了，身子也在笑声中变得扭曲。

“嗯……”

一个懒腰伸下来，说不出的舒服。

手掌在夜空中胡乱的翻转，一阵阵凉意奔涌。

“起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