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峰正在清扫院子,一阵车响,光头老徐开着车停在了院门口。
“来了叔,快屋里坐。”江峰放下扫帚,打开大门,笑着把老徐让进屋里。
“呀,就你自己在家?媳妇呢?”老徐接过江峰递过来的茶水,开口问道。
“回娘家了,这一秋天忙得也没顾上让她回娘家。怎么样今年这苗子?”江峰岔开话题。
“不好啊!别的村还行,你们这儿不好往上收。有你这七八百一亩比着,别人家的苗子给少了人家不卖啊!”老徐一个劲地摇头。一边说着话,边从身上掏出钱来,递给江峰。
“呵呵,可别听别人胡说了。还七八百,也就合五六百块钱。”江峰笑着摆摆手,接过钱来数了数,正好一千八。
“那也不少了啊!我收别人的苗子就没上过三百五。”老徐一挥手。
“你那多精啊!不过话说回来,咱家苗子别说我合多少钱,称来称去,肯定是不让你吃亏的。”
“这倒是。过称这东西,挣多挣少都是明的,这点咱认。不过这收不上苗子,也是愁人啊!”
“叔要是说这,我倒是能帮忙。正好家里没事,可以帮你出去转转。不过有言在先,你想挣多少多那不可能,我只能说让你们两面都能过得去。”江峰接着话说。
“那就行啊!咱这就走。”老徐一听自然开心,立刻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有这么个知根知底又懂行的地头人带着,收起苗子来那还不是事半功倍?
“不急。叔,我是想问问你,想没想过在我们这设个点儿?”江峰一摆手,示意老徐先坐下。
“设点儿?怎么设?”老徐没能听懂。
“我的意思是你坐庄收,毛苗净苗都行,包括苕帚。你有渠道,我们这有资源有场地有人工,我感觉这事能成。”江峰笑着说。
“这个……这还真是个路子。你得容我想想。”老徐慢慢拿起杯子,慢慢喝了口茶水。
“不急。你若想干,我帮你宣传,联系场地。这得安个地磅,还有些绑苕帚的机器和技术,你都得张罗。”江峰慢慢说着。
“事是好事。可这钱……我怕我没那大钱啊!”老徐有点儿嘬牙花子。
“这个也用不了多少钱。要是收购,我们可代加工。一个地磅能有多少钱?主要就是运输和销路,这你得有谱儿!”江峰不以为然。
“嗯,说得也是!……不过,这样弄的话,你想弄点什么好处?我咋看不出来呢?”老徐把身子往前探探,眼睛盯着江峰。
“我能有什么好处?苗子是人家的,收购是你。我就是给你提这么个建议,能有什么好处!别把我想得和你一样!”江峰一撇嘴。
“切!”老徐一摆手。
咱做的是买卖,图个利字。没好处?那谁干!
可这想来想去,还真看不出来江峰能从中得到啥好处啊?
……
两个人相跟着走出来,直奔对门的江振家。有江峰在,也不用怎么商谈,过称!价格上还比前两天江峰卖的价格高了一毛。
谈妥后,江峰又把光头老徐带到小文家。和江振家一样,很快把买卖谈妥。
光头老徐收拾着找电话组织车来装货,江峰与众人打个招呼,转身离开。
拐过街角,和闲倚在供销社院墙外的乡邻们打声招呼,继续前行。隔壁就是村委会大院,十几个建筑工人正在村委会临街的一侧砌砖。村支书和几个村民站在一旁说着闲话。
“大爷,我来找你办点儿事,有时间吗?”江峰开口问道。
“没事,这里有电信局的人管,没咱们啥事。走,上我那屋。”支书老徐大爷说着话,头前走去。
说起来,江峰回村四年了,可这村委会也就去年夏天重新落户和给小薇入户时来过几次。前年冬天校田地投标,那是晚上,也没有细打量这。现在上眼一看,才发现这村部别看外表不显,里面地布置还真是不错。开门就是地板瓷的地面,一面两米多长的大镜子迎面而立。白底绿围子的乳胶漆墙壁,新置买不久的办公桌椅和文件柜,还有套装门、铝合金的隔断和窗子,无一不彰显着机关单位的作派,平添了几分肃穆和庄严。
这也难怪。从去年开春至今,老徐大爷所带领的村委会队伍似乎改了性情,先是把村子四周的几座山带着树对外承包和变卖,接着又联系了县里的工地在干涸的河床上拉取沙石。这些举动,所带来的不仅是南山脚下新建的两个砖厂和那一座座山上一坡坡新栽起来的杨树,更在乡间一次次掀起议论和话题,原来在城里或在外地打工的农民纷纷回村。同时,这些无疑也会产生些村里财务帐面变动和私下的效益。
“焕然一新啊!”江峰感慨着。
“你是说这些啊,”支书老徐大爷抬手指了指四周,笑着说:“都是云龙弄回来的,他是村委会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