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玉龙叔一声令下,三十多工人紧张地忙碌起来。
三个大翻上,一车石子,一车细沙,一车钢筋模板和架子管,刀钩卡了小推车应有尽有……
“叔想得真周到啊!这效率,真是够意思……”江峰默默看着这一切,不由感慨。
玉龙叔看了眼,扭回身对江峰说:“没有什么变化吧?”
“没有变化,还是那天咱们爷俩儿说那。”
“行,那这就交给我吧,三天就差不多。”
“行呢!那我就给大家准备水和伙食,别的事就叔张罗。”
……
这玉龙叔姓赵,论起来是江峰表叔。父亲过世得早,只有寡母和他们兄弟两个在村里谋生活。江峰读初中时,玉虎叔正月里饭局上,失手把他姐夫宰了,酒后过失杀人判了无期。自那以后,玉龙叔单门独户,在村里很受压制,渐渐地不求不借,关起门来过日子。
江峰回村的第二年,也就是三年前的秋天,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把玉龙家满场面的谷子烧个干净。老母不堪噩耗撒手人寰,他也急火攻心病倒在床。之后不久就是校田地竞标,江峰一路把价格拱到了八九十一亩的事在村里传开。玉龙思考再三,决定全家出门打工。所以把七口人地四十二亩留给了江峰。而江峰也遵从承诺,负责着玉龙叔留在家里的三个孩子的学费和假期。好在当时三个孩子一个高中两个初中都大了,平常都是住校,寒暑假又去父母身边,江峰也只是在孩子们开学时交齐学费住宿费,平常帮着去开开家长会。渐渐熟悉后,偶尔周末放假回来,也是在江峰家里住上一晚,江峰问问学习啥样,有没有什么不懂,自己也能给讲讲,辅导一下。三个孩子争气,老大去年夏天考上了大学,老二现在县高中的高二尖子班,只有老三还在初中,过了年也该中考了。
玉龙叔夫妻二人最早是去的HB唐山一家工厂打工,之后在那看人家粘房做防水学会了,两个人辞工单干。渐渐有了点钱,又联合了在唐山的一些老乡,逐步形成了自己的施工队伍。去年孩子考上大学,夫妻二人高兴之余把队伍拉回来,在县城里包建筑活干,加之有贵人相助,现在在一家大房产公司做施工工长,同时自己也包着建筑工程和几个小区绿化工程。
村里人也常议论这赵玉龙,谁也没想到这一场大火,生生地烧出来一个能人。短短三年光景,从异地打工白手起家,一跃成为全村最富、远近驰名的人……
这种改变和际遇,不是你羡慕或嫉妒就够的。
而江峰却知道,这绝不是什么****运或贵人就能解释的。看似一帆风顺的崛起,背后负出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和血泪……
……
三天时间转眼就过去,江峰的小工地也顺利完工。
大井采用六十公分十字混凝土横梁和二十公分混凝土浇筑盖面,比路面高五公分,平平整整。不仅在最里面的西南角留了入线孔和三个五寸管圆孔,还留了一个一米见方的井口,并用十九的螺纹钢焊了下井爬梯。两块一样大的水泥板管盖和井盖,盖的严实合缝。
扬程的土龙已被玉龙叔拉去工地搞绿化,一百多米长的地段被两条横街隔成三处小院,除了伙墙,三面都是每隔三米的混凝土地桩上拖四十公分的混凝土圈梁。上面不时有钢筋露出,无论是在上面焊接开放式铁栅栏或活动板房,还是砌三七或二四的砖墙都不成问题。
而最最要紧的,是原来大井边的那块荒地。
此时,光头老徐正在和安装地磅的工人师傅们忙碌着……
“就这样吧,你既然说现在不盖房子,我也省点事儿。三天了也来,基本上也差不多了,你要是没事,我们就撤了!”玉龙叔接过江峰递来的烟卷,指了指正在收拾装车的工人们对江峰说。
“管够好了!这比我那天想到的好了很多,还是叔更专业些。我这没事了,撤吧!等有事了再去麻烦叔帮我看看!”江峰笑着说。他是真的很满意。
“这天冷了,今年是不行了。等过了年,你要是想干啥,早点和我说,我给你派人过来。”
“行,听叔的。少不了麻烦您的。对了,这么多人忙了三天,又是人工又是物资的,叔你说个数,我多少的意思意思……”江峰笑着说。
“甭来这套!”玉龙叔扭回头来歪了他一眼,生气地说:“再多说一句,我让铲车给你全扒了……”
说完,大步向自己的轿车走去。
“那叔你慢点儿开。有时间回来!”
江峰看着玉龙叔钻进车里,他往前走了两步,远远地挥挥手。
“嗯,杀猪时给我打电话,我们回来吃猪肉!”
江峰望着远去的车队,久久的看着。
“看啥呢?过来帮我看看,在哪装这表啊……”
光头老徐在远处喊着。
江峰收回目光,向老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