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字叔夜,谯郡人,幼年丧父,由母亲与兄长抚养长大,桀骜不驯,所学甚杂,除了儒学经典还有道家,音律等等。名气极大。所以司马师费尽心思也要将他招徕。
不过桀骜的嵇康却不可能与司马氏合作,他的妻子是曹操的曾孙女,天然的曹氏宗亲。而且志在养生长生之术对功名不感兴趣。相比于入朝为官,他更喜欢入山采药,炼丹服食。所以视司马师的诏令如无物,与好友向秀结庐而居,打铁为生。
得到这两人宁愿打铁也不愿入朝为官的消息后,司马师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却极为愤恨。不过现在却不是与这两人一般见识的时候,因为吴国诸葛恪又来了。两大江湖第一高手的第二回合比拼开始了。
就在东兴之战不久,253年3月,尝到了甜头的诸葛恪决定征发二十万人再次伐魏,试图建立更大的功业。但东吴的其他大臣无一例外都对这次出兵表示反对。毕竟刚刚经过一场大战,国力不支,不足以再次发动一场大规模战争。二十万人是什么概念呢?三国时期牵扯兵力最多的一场战役赤壁之战中,曹操派出的兵力不过二十三万,便自豪的号称八十万大军。那时的曹操可是真正的兵强马壮,而国力不足的孙吴却一口气征发二十万人。
事实情况却不仅仅是国力不足。在魏吴两大江湖门派林立,名士辈出之下是挣扎在死亡线的无数百姓。江南地广人稀,所以吴国征兵方针一直是能征则征,征到的士兵既要打仗又要生产,生产的粮食大部分又被征敛走。吴国的士兵名为士兵,实际上与奴隶无异,生则无温饱,死则骸骨不收。
魏国的情况也大同小异,不然曹操也不会写出“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这种悲凉的诗句。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就是血淋淋的事实。但是现在明显诸葛恪不会考虑这些。东吴大臣们国力不足的劝谏被他抛在脑后。面对众人的反对,他挥毫泼墨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文章晓谕众人,文章中谈古论今,指出虽然现在国力不足,我们应该休养生息,但魏国本就强于我国,再过十年,曹魏将如同秦国一般,横扫天下。如果不趁此时伐魏,将永远遗憾。
为什么诸葛恪认为现在是伐魏的好时机呢?在诸葛恪眼中,此时的曹魏司马懿已死,后辈还没成长起来,而且司马懿诛杀了一直在吴国一线的大将王淩,魏国此时没有独当一面的大将。曹魏江湖第一人司马师在诸葛恪看来仅是“幼弱”。年过四十,名门之后,堂堂曹魏大将军司马师在诸葛恪眼里仅仅是个弱小的幼童。这已经是明显自大到不把司马师放在眼里了。
虽然这是一封东吴朝廷内部的谕令,但我相信曹魏有能力得到这上面的信息,看到这两个字的司马师一定已经气得七窍生烟。
那么诸葛恪说的到底有没有道理呢?的确有道理,但也是强词夺理。如果战争的胜利真的完全由国力决定,那就不需要打仗了,谁国力强就直接向谁投降得了。但事实并非如此,战争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预料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有之前诸葛恪四万破七万的东兴大捷了。
大权在握的诸葛恪无视众人意见,征发吴地二十万人攻向淮南。之所以选择淮南除了大将王淩被杀,缺少领军大将外,诸葛恪也考虑到了征发太多士兵对国力的影响,所以选择淮南,炫耀兵力同时掳掠人口,填充自身。这也是魏晋时期战争的普遍之举,一方面战争消耗大量的人口,另一方面又靠战争掳掠人口,从而继续战争,就在不断消耗人口的怪圈中直到一方取得最终胜利,而死去的人口自然被统治者无视。
但诸葛恪的这个想法却被部将劝阻道:“****远征,深入敌境,百姓一定都远遁他乡了,进军淮南只会事倍功半。”战争的魅力就在这里,在战局最终明朗之前,无数人会有无数种看似正确的建议。但胜利永远只有一条路。能否踏上胜利之路只能看一军统帅的决断。
诸葛恪虽然没有接受大臣的劝阻,但虚心的听取了部将的意见,掉头围攻曹魏重镇合肥新城。在这里,诸葛恪将输的一塌涂地,将东关之战攒下的人望尽数败去,最终输掉自己的性命。
合肥,这个东南重镇,对东吴而言是其北伐的重要阻碍,一旦拿下也将成为吴军的补给要塞。孙权在世时曾四次攻打合肥,却没有攻下。现在诸葛恪再次瞄准了这个无数吴军曾留下尸骨的地方。
此时魏吴双方的兵力与当初东兴之战正好相反。吴国攻城的兵力为二十万,而魏军守卫合肥新城的兵力只有三千人。站在筑起的土山之上,诸葛恪俯视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城池:“区区三千人,我二十万大军旦夕便可拿下。”但三国时期的军事最是莫测,以强凌弱不很常见,以弱胜强倒是常事。诸葛恪的吴军猛攻新城九十天依然没有拿下这个摇摇欲坠的小城。孙权攻打合肥四次而不克,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城池修筑的位置太过险要,二十万大军根本无法铺展开。吴军不仅没有攻克,反而损伤过半。除了战死的,很多都因为水土不服或病或亡。诸葛恪对此视而不见,他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为什么我兵多将广都拿不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