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看戏,先去二楼或者干脆等明天吧。这郭奎看样子说不定要搞些什么事情出来。”谢东东嘱咐了一句,也不管罗小梨照做与否,直接朝着郭奎迎了过去,脸上堆起了招牌的笑容。
“郭公子!郭公子肯莅临此处,真是令我们这小小剧场蓬荜生辉啊!”
“谢班主亲自赠票,我哪敢驳了您的面子啊,是不是?”郭奎也哈哈假笑,眼中闪烁却闪烁着狠厉的光。
“郭公子的伤,短短一夜便无大碍了?”
“年轻力壮,那点小伤算不得什么。”郭奎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别的情绪。
谢东东心下略感吃惊,郭奎上次在城门外嚣张跋扈反而出糗,以他的性子,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当众提及,多少都应该做出一些反应,他这番坦然应下,想必绝不是认定自己默默吃的了个亏之后此事就作罢,而是他今日肯定有更激烈的手段在后面。
“郭公子不如上楼看吧?楼上清静。”谢东东不动声色的说。
“楼上有什么意思?我那些长辈不知为何,今日都推脱不来,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不是很无聊?哪里有坐在人群中这般热闹。”
谢东东打量了他身后站着的十多个人,实在看不出哪里有什么孤零零的意味。这个暂且不提,他言语中说二楼的那些大人们今天都不会来,看来应该是昨夜连夜拜访过那些大人物了。先不提他那个户部侍郎的爹,别人一提郭家,肯定都会想到与他结了亲的嘶风大将军身上,作为一个军方大佬,膝下却无子嗣,对这个外孙那是处处疼爱,加上平日里郭奎虽然嚣张跋扈,但是他很有脑子,早早从上京城的那滩浑水里摘自己出来,肆意放浪形骸却不惹那些他惹不起的人。在很多人看来,郭奎不仅并非无药可救的纨绔恶少,反而还有那么些同龄人身上少有的智慧,当然也可能都是他爹的授意,所以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他在岳安城中的做派,朝臣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一旦涉及陆家,那就是戳中了所有人最为敏感的点。那些岳安城中的大人物,昨夜被连番上门告知今天郭奎想要小小教训一下随缘剧场,请各位袖手旁观。这些大人物有哪个不知道随缘剧场是陆家的买卖?那城门口发生的事他们也听说了,他们能相信这郭奎不知道?只是这个郭奎,说好听的叫有智慧,说难听点就是欺软怕硬之辈,怎么敢去撩拨陆家这个庞然大物?要知道就连自己家都有好几处的买卖都要在陆家的眼皮子底下经营,稍有不如意转瞬就要赔个血本无归。这是户部的意思?还是文官集团的意思?还是军方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难道朝廷要动陆家?!
一时间岳安城暗波涌动,围绕着“究竟是谁想和陆家掰掰手腕儿”这件事,连夜去往上京城的快马飞鸽不计其数。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郭奎的有智慧和识时务,都只是建立在他从小到大没被欺负过的基础上。但凡他退让的时候,有谁敢不客气的道声谢,反而走过来扇他两个耳光再扬长而去之人。
谢东东见他把这话挑明,再一看空荡荡的二楼和前排许多的空座,也就心中有数了。事到如今只能见招拆招了。他终究不是姓陆的,只能先跟小姐知会一声,再做商议。
他与前排零散的观众商量了一下,清出了一小片空座,让郭奎众人坐下,就快步赶去后台了。
郭奎目送谢东东离去的背影,手中掐着的花生让他捏了个粉碎。
“照演不误。”陆曳儿淡淡的说。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区区侍郎之子,大将军的外孙,也想跟我拼家世?这煜国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大将军,还真当他武官上上下下抱成一块铁板了?即便真是一块铁板我都能给它打几个洞出来,何况这是木板刷了银漆,又经得住我陆家雷霆几锤?”一提及陆家,陆曳儿字里行间中满是金戈峥嵘之味,和她平时那般似乎不沾烟火的样子全然不同。
“怕只怕这不光是嘶风大将军的授意...”
“你昨夜...”
“恩,找到证据了,收尾有点意外,但是还算干净。”
“唐寸心呢?”
“此事还需您再费费心。”
“我知道了。陆家立此地几百年不坠如同南莽巨树,世人只看到他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却不知他根深蒂固出几十上百里,与他脚下的土地早已融为一体。若这煜皇当真短视,那我陆家也不介意试试所谓人挪活,树挪会不会死。”
谢东东听懂了陆曳儿话里蕴含的意思,大为震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话,只好弯腰鞠了一躬,“愿为陆家赴汤蹈火。”
“我本无意争什么,纵然天下大乱,王朝更迭,可是又与我何干。洛国人就不是人了?齐国人就不是人了?姜魏吴也不算是人了?打打杀杀死的都是人。我陆家之所以富甲天下,只因为组训有云,达者兼济天下。若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八个字,我陆家要比那层层剥削中饱私囊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