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话咽了下去,他的眸子里已经是滚烫的热泪,但是他不敢让自己轻易的落泪下来,他怕自己忍不住杀了人,而那个人一定会是自己。
“你在担心他们?”
云嘲天忽然侧过头来望向温浊,他疑惑而又不解的表情里,已经不再是那种醉意的麻木。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连手中拿着的那把剑都变了。
好像方才那漫天的剑光,就是出自他的手中。
温浊痛苦的闭上了双眼,终究还是忍不住的点了点头。
“那我若是杀了他们呢?”
目光忽然惊醒,却是看见少年坐在了原地,安静的不像是一个活人。
他垂下视线,用力的握紧了十指,用力的将那些手中的木屑揉搓在血肉里,好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些。
“我们走吧,这里也没必要留下来。”
云嘲天闭眼养神了一会儿,忽然的睁开双眼望向远处的地方,那头飞掠而过的苍鹰发出了一声尖戾的鸣叫,通体雪白的毛发里将那身形衬托的像是冰雪中的孤影。
云嘲天自然是知道那是一头雪雕,也自然是知道它的珍贵之处。
但是他又有些好奇,那头雪雕看上去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一样,它的视线和它的爪子一般无二,锋利的让人不敢去正面直视,它的叫声里充斥着一种苍厚的力道,一般驯养了两三年的雕是根本不可能有如此灵性的。
“有人来接我们了……”
接谁?
云嘲天疑惑不解的望向那几个倒在地面上的人影,忽然的抿了抿嘴角。
“你们走不了了,你们一定会死,一定会死在那个人的手里!”
雪雕忽然冲了下来,径直的落在了少年的面前,它跳动着七八岁孩子大小一样的身躯,好奇的侧着头反复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
温浊终于忍不住的哭出声来,他嘶哑的喊着什么。
但是少年并没有听到,也不太想听到他说的话。
那个庞大的人影终于是靠近了这里。
他看上去大概三十几岁的模样,可是他的身躯比起一般人却要高出三头左右的高度,他的手臂奇长,一块块鼓动着的肌肉上布满了黑色的刺青和疤痕,他穿了一身半裸的破衣烂衫,脚踩一双麻布的草鞋。
那把沉甸甸的巨大斧头被他轻巧的背在身后,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看不懂的文字。
他每走一步,脚印都会陷入地面中三分。
可他看上去并不是很吃力的样子,身子却是不停的陷入了脚下的地面之中,好像是这个殷实的地面也不能撑住他的身躯一样。
“你们还没死啊。”
那壮汉瓮声瓮气的喊了一嗓子,视线逐渐的从那几个人身上挪开,落在了那个少年的背影上。
“老三,杀了那个云老狗的杂种,他们一定得死,我一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一个是背叛了我们的野狗!”
“那另一个是云千秋的杂种!”
温浊再也忍不住的拍案而起,他一把揪住了那个辱骂云嘲天的男子,狠狠的一巴掌把他给甩飞了出去。
人声凝固着,热血顺着他的手指流淌了下来。
温浊不认得这些人,他只认得那个吃力站起身来的白发老人。
那个被唤作老三的男子闷闷的喘着粗气,他好像是每一次的呼吸都十分的吃力一样,每一次走起路来都要浪费很多的气力。
“我不在乎你们骂我野狗,可你们没资格去侮辱这个人。”
他的手指没有落在云嘲天的身上,只是少年很清楚他说的是谁。
那个老头挣扎着爬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着,他系在腰上的烟袋打落在脚下,本就不多的烟草更是撒了一地。
像是枯黄的生命一样,被风一吹就彻底的消失掉。
“他就是个杂种,那云千秋老匹夫就是一条注定要被人杀死的恶狗,他们一家人都不得好死!”
他的脖子被硬生生的扭断,连最后的一口气都未来得及吐出,他的那双瞳孔死死的凸出着,将那心中所有的怨恨留在了少年的视线里。
没有人继续出声,少年麻木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指。
“我本不想让你们死,我给了你们一条活路,可你们为什么非要自己送死呢?活着……难道就这么不堪吗?”
温浊哽咽的跪倒在了地面上。
那一幕幕心头上的少年往事,彻底的占据了他的意识。
“我没有杀人,我从没有杀死过凝儿,我知道我一定要碎尸万段你们才肯原谅我,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人……”
杀人和救人的方法有千百种,但让一个人崩溃的方法却只有一种。
云嘲天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