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而不妙。
可现在,就是自己再想拼命干,也没用。
没什么人愿意找她干活。这样的状况如果继续下去,她就没法通过试用期。
她的脑子,没法处理“要是信德不要你该怎么办”这么恐怖的问题。她只知道这事无比可怕,超出了自己的处理和应变能力。
但是,她的脑子又在不断的提示她,“可能你做不下去了!”导致她特别纠结,痛苦。
她绝不能让这种状况发生。
走过三十四楼接待处的时候,珊珊甚至不敢看一眼前台接待员,猜她也可能知道自己的状态。一个保洁阿姨走过来,看着她笑笑,珊珊机械的笑着回应,嗯,这个人应该还不了解情况。
她走过一个个会议室,各种会议正在进行,合伙人和高级经理全神贯注,有的人在写字板上描述交易流程,有的人在平板电脑上写写画画。
一不小心,一个高级业务员和她撞了个满怀。
那个人必是因为太忙而昏头转向,而自己是因为忧心忡忡才失魂落魄。
很多人都觉得程珊珊怪怪的。她自有一番逻辑,总觉得,别人与自己为难,可能是因为怕她有点本事,想抢功劳。所以,才老是让她做些吃力无功的事情,比如到研讨会上打杂之类。
她执拗的以为,如果别人知道她的是那么单纯无害,必会善待她。而自己的幸福快乐,取决于别人怎么对待自己。因此,让别人认为自己单纯无害,是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
她希望大家都能懂,她的要求其实再单纯不过,只要信德的老板能认可她的努力,給她机会学习成长就好。
哪知道,正因为时不时都想叫别人知道自己的初心是好的,她做什么事都显得呆笨愚强,偏执诡异。
等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到某个初级业务员为她打理的几段文字,她的工作激情又回来了。她细细的修改起来。把分析发给合伙人高某之后,她紧紧盯着电脑屏幕,盼着高某的邮件回复。
高颂清倒是很快回复了,让高级经理芬妮代他审阅一下。这下珊珊傻了眼。芬妮是个暴脾气,挑刺的本领一流。她一定会找出很多问题,然后汇报给高老板,颠倒黑白的。
果然,每一步都和珊珊想的一样——叫她抱怨命苦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自己料事如神——芬妮发出邮件,质疑自己计算过程中的各种假设,这些邮件无一例外都抄送了高颂清,接着又直接指出某个计算公式有误。
一派胡言,珊珊已经阐述了为什么这个公式可以提供最近似的分析。可惜,高老板只怕不会看她珊珊究竟写了些什么,而只听芬妮的一面之词,这事就永远说不清了。
珊珊气得要爆炸了。
每次都是这样。她的英文比芬妮好,实务操作经验也超过芬妮。所以芬妮要“压”她一头。
事情进入了恶性循环。高老板不信任自己,凡事都让芬妮加在中间。
这是不能接受的:仅仅因为出现一个坏蛋,她朝思暮想的咨询公司生涯就要划上句号。她必须突围!
合伙人高颂清坐在独立的办公室里,珊珊和芬妮对攻的邮件他基本不看。他只想拿到一份像样的分析,裁剪一下马上发给客户。
他也知道珊珊和芬妮有些问题,但是,协调两个版本,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想不到的是,珊珊已经在筹划逃离的计划了。
珊珊想申请换一个工作小组。比如做公司商务咨询的一组。她想参见周哲夫。在公司税务咨询方面,他不仅在华东区,在全国都是信德这块业务的带头人。
说来,周哲夫还是是面试珊珊的合伙人之一。因为在三组工作,可莉和周哲夫交集不多,只配合过一个很小的调研项目。但从别人那里,她听说周哲夫很重视培养人才,在所里属于元老级的人物,不管是哪个部门,哪个小组,哪个小人物的的事儿,能帮一把的,周哲夫就会帮。
一时,周哲夫变成她在信德生存下去的全部希望了。她计算着见到周哲夫应该怎么说,她要告诉周哲夫,自己在公司税方面很有经验,尤其是企业税务风险管理,那是她的强项,因为她原先就是跨国公司里出来的。
如果能加入周哲夫主管的小组,她简直愿意粉身相报。哦,她不会说高老板和珍妮的坏话,如果周哲夫问起来,顶多就说处不来而已。
怎么能约周哲夫见一面呢。虽然周哲夫是面试她的合伙人之一,珊珊不敢直接给他写邮件,也不敢找周哲夫的秘书打听周老板啥时候有空。她怕人会觉得奇怪,自己是三组的经理,有什么事需要找周老板呢?
万一有人向高颂清或是芬妮了解情况,那就惨了。芬妮定会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从此公司商务咨询组的人都要远着自己,即使见到周老板,恐怕也无力回天了。当下唯一之计,是多往周老板办公室那里走走,伺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