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红,斑白胡须都被酒水打湿了,就这么贴在下巴上。
崔德胜欲要唤人来把他拉下去,却被武宣帝扬手制止住了。
郑辕眉头紧紧拧着,朝着上首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站起身来痛心疾首道:“陛下,请恕微臣酒醉失态,微臣心中一直有件事,不得不说,不得不说啊!”
“储君未立,国难安,陛下继位后一直迟迟不立储君,我等臣民心有不安啊!”
萧妤儿可被他这恍如死谏的架势吓得不轻,双肩微微耸动了几下。
武宣帝拍了拍她白嫩柔滑的小手,薄唇抿成一道线,眸底却有一丝促狭一闪而过。
殷太后见礼部尚书按着原计划行事,心里自是乐不可支,喜不自胜。
她幽幽长叹一声后,语气沉痛悲切道:“郑尚书有所不知,如今大皇子身患重病,皇帝又没有旁的子嗣,如何能立储君呢?”
郑辕身子猛地晃了晃,借着醉意慷慨激昂道:“既然如此,陛下为何不考虑安王殿下?安王殿下自幼聪慧,性子仁厚,又是先帝的长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阵震耳欲聋的唢呐声从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滴滴答答,完全就不成调儿。
而且又像锯子割木头发出的“滋啦滋啦”的声响,刺耳难听到耳畔不断响起一阵“嗡嗡嗡”的回响。
众人定眼一瞧,居然是个莫约四岁的男孩儿,身穿一袭金黄色五爪蟒纹织金长袍,腰间松松垮垮地系着一个玄色金镶玉腰带,浑身上下胖嘟嘟的。
双手举着个小巧的金唢呐,肉乎乎的手指灵活地在唢呐上跳动着,小嘴巴拼尽全力吹气,也因为太过用力,整张小胖脸都涨得红彤彤的,像个苹果一样。
若是静下心来仔细一听,就会发现他吹的是最经典的唢呐曲《百鸟朝凤》。
边吹着唢呐,他还边兴致昂扬地绕着大殿走来走去,生怕坐在下席的人听不清他吹奏的“名曲”。
原本站在主位台阶下准备死谏一番的礼部尚书郑辕,顿时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而且听着这难听刺耳的唢呐声,老牙忽地一阵酸痛难耐。
虎娃迈着小短腿溜达到下席五品的席位时,有点喘不上气来了,就站在原地,张口深深地吸了口气。
薛老太太瞧见这么个诙谐又招人疼的小胖墩儿,当即笑得合不拢嘴。
但再一细看,她忽然就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