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料在燃烧时的参数。

她对固体火箭燃料的了解在这一个月内突飞猛进。

又过了一个月，程迟音开始真正在要进行发射任务的燃料药面雕刻操作。第一次进入操作车间时，宋洪兴也来了。

他没想到程迟音这么快就能真的进车间独立操作，留在外头盯着大门，面色沉下来。

这一次是程迟音的独立操作，王昌也待在外头，看到他，难得露出个笑：“这么紧张做什么？”

宋洪兴：“人命关天的事我能不紧张？那里头的还是我学生。”

王昌摆摆手：“没那么严重，这可是我带出来的徒弟，稳的很。”

宋洪兴单手抱臂，眉头皱紧。

操作车间内，火药味浓烈刺鼻，程迟音戴着口罩深吸一口气后开始雕刻。

这项工作对她来讲已经不是挑战。她一点一点雕刻，将火药雕刻到符合设计标准，等完成任务后盯着完美的药面收好刀，在原地停了会儿。

真正有挑战的是，到底要怎么实现这项工作的机械化操作。

这是她最近一直在思考的内容。

宋洪兴看到程迟音安然无恙走出来后松了口气，看她一脸沉思的样，心略略提了上来，问：“工作完成了吗，没出什么岔子吧？”

程迟音笑了下，对旁边的王昌点了下头，王昌朝她竖了个大拇指：“老李退下去了，我看你能补上来。”

老李就是航天中心四个火药雕刻师中住院的那个，估计不大可能再回岗位工作。

宋洪兴抬头看他一眼：“正要跟你说，我这次过来不单单是看迟音工作完成情况，还是提醒她要开学了。迟音是过来实习，马上开学了得回学校上课。”

他清楚程迟音是搞科研的料子，借这个实习机会接触接触固发，不可能就一辈子从事这个活儿了。

王昌睨他一眼，冷笑：“我费心费力带出来的，你这就要领走了？”

宋洪兴不悦：“孩子就是过来学习的，一直在这儿是浪费时间。”

王昌不乐意了：“怎么就浪费时间了？什么叫浪费时间，我们这么重要一工种在你看来就是浪费时间？”

宋洪兴：“我不是那个意思。”

眼看着这俩年纪加起来能有一百来岁的老师气氛紧张要吵起来的样子，程迟音适时地插了一句：“老师，我有几点关于火药雕刻机械化操作的想法，想问问你们的看法和意见。”

说完，特别诚恳充满求知欲地看过来。

两人一看她这眼神，行，不吵了，转过身来听她的问题。

等等，她刚刚说得什么，火药雕刻机械化操作？

宋洪兴和王昌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机械化操作的根本是电，即便是一个气动元件的运作都需要电做基础，但在一个充满氧化剂和高热值燃料的燃料罐里，一个静电火花都会带来爆炸。

想要达到机械化操作，技术困难是必须保证操作部分完全绝缘，静电部分解决了，还得确保不会因为摩擦产生火花。

当然，还有一个离不开的是成本问题，不同尺寸的火箭推进器都属于小批量甚至单件生产，这种情况下如何开发一套适配的系统？

很难，太难了。

王昌拨拨自己稀疏的头发，摇摇头：“我在这个岗位待了三十年，早就有人提出要搞机械化操作，但是难，哪里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