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葱绿的草坪。
楼迦罗最后亲了一口楼盏的脸蛋, 举手投足之间颇为依依不舍:“要不是事发突然我真不想现在离开,你在家要乖乖听话。”
楼盏绷着脸,“哥哥你要快回来。”
说的咬牙切齿。
都不知道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有时候连说的话惹恼了他们也会招来一顿惩罚, 几天下来,就连楼盏,也勉强学会了乖巧。
楼迦罗笑笑, 没揭穿他的口是心非。只是又摸了一下他的头,在楼伽叶的视线下低下头,眼睛和楼盏平视。
“宝贝你一定要乖乖的。”
“等哥哥回来我们就举办婚礼。”
楼盏:“……”
婚。
礼。
个屁啊!!!
本来以为只是和之前那几个世界一样关几天小黑屋, 没想到还有婚礼?!
天哪三个人的爱情太拥挤,他可以选择退出吗?
这可能是所有自带渣属性人的共同点——不想结婚。
因为婚礼这件事听起来就神圣又窒息……,是和某个人共度余生的约定,又像是——一个把自己牢牢套住的枷锁。
两个人走进大厅, 楼盏没有自己活动的时间,这次下楼只不过是为了送楼迦罗出门, 很快他又要上楼去了。
楼伽叶正在流理台给他倒牛奶,让楼盏先自己上去休息。
楼梯是复古回旋式的, 楼盏正绕着圈, 在下一个转弯处, 突然被拦住。
拦他的人是个穿着女佣服饰的女孩,楼盏认识她。
——“安妮。”
楼盏说, 有些无精打采,“怎么了?”
安妮看着楼盏,视线一寸一寸, 像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刀, 沿着那低垂的眼睫、白嫩的鼻尖和红润的嘴唇刻下痕迹。
从很早就开始了。
那时候她还只是负责打杂的一个小小女佣, 偶然有一次看见大院里最尊贵。最漂亮的三少爷, 正冲着女佣长言笑晏晏。
那时候她就在想。
如果那个被他看着的人是自己就好了。
所以在女佣长被二少爷杀掉以后,她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感到恐惧,而是尝出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喜悦——
机会来了。
金色头发的瘦小女孩眼睛亮晶晶的:“少爷,您记得我?”
即使楼盏没有说话,安妮也觉得理所当然。
像他这样的美人,生来就该享受特权。
“我有办法帮您逃出这里。”
楼盏抬起头。
注意到面前美人发亮的目光,安妮隐秘地冲他笑了笑。
“晚上三点,我会在盥洗室等待您。”
虽然不知道这小女佣在搞什么鬼主意……但是能离开这里就很不错啊!至于任务——人都快被关起来了,任务什么的还重要吗。
累了,开摆吧。
深夜。
楼盏从被窝里爬出来随便套了件衣服,像只灵巧的猫,轻手轻脚地摸向窗户。他住三楼,而盥洗室在二楼。
被丝绸裹住的腻白长腿紧紧夹着往下延伸的柱子,上次敢跳窗是因为楼下有露西亚,这次却是全无安保措施,由不得出半点错。心跳有些快,楼盏抿着嘴,试探着用脚尖去够下一层的窗棂,然后又敏捷地钻了进去。
还好楼伽叶今天睡在书房了。
这是楼盏落地后唯一的想法。
不然这动静一定会被发现。
安妮已经来了很久,见状连忙迎了上去,“三少爷——”
她今晚刻意精心打扮了一番,脱去造型简陋的女佣制服,金黄色卷发披散下来,确实有几分动人的意味,可惜楼盏并没有注意,他心思都在安妮那句话上。
“你说你可以帮我离开这里?”
安妮愣了一下,“啊……是。”
……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不对我笑一下?
为什么看见我的变化表情这么平淡??
女孩的表情在黑暗中有些抓狂,她不懂明明女佣长已经死了,为什么楼盏还是没有像自己无数次梦境里那样对自己温柔的微笑?
但她及时控制住了自己,把头低了下来,遮住了怨毒的目光,“我有一瓶药。”
“你明天想办法让伯爵大人喝下,他会陷入短暂的沉睡,而我会想办法拿到大门的钥匙。”
要说逃跑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半夜,再不济也应该是天黑以后。
楼盏拿着药水,满腹心事地把它掺进了咖啡里,苦涩的□□中和了药水里古怪的甜腻味道,定了定神,楼盏端起杯子。
楼伽叶正在处理公务。前段时间实在是有些懈怠,不少事情都搁置了急需处理,昨天他忙了一夜,正是觉得疲惫的时候。
“哥哥。”
茶盏被推过来,楼盏趴在桌子那头,圆润的眼睛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