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侧目望向窗外的大海。
海浪的翻涌和海声的喧嚣,就犹如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看似平静实则暗涌澎湃。
大约坐了两个多小时。
“叮铃——”,门口的风铃响起。
福西推门走了进来,随之悄然落座在对面位置上。
男人回眸幽幽望向他,强扯出一抹微笑,淡声询问:“你怎么来了,甜甜呢?”
“那丫头正跟两个弟弟在后面儿童乐园玩。”福西拢了拢外套,手掌撑着下巴的姿势盯着他,正了正色:“请问可以好奇一下你和纪已的爱情故事吗?”
只见他低垂眉眼,一副若无其事地模样搅拌着咖啡,语气平淡:“没什么可好奇的。”
福西盯着他审视了一会儿,试图从他脸上捕抓一丝别样的情绪。
可是都没有,他依旧一副淡漠的样子。
福西不死心,继续说道:“如果当年你出来后直接回国找她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闻声后,男人手里的搅拌棒一顿。
眉头微微蹙起。
只见他端起凉透的咖啡浅抿一口,语气悲凉地说:“没有如果,那时候她已经结婚了。”
福西轻叹一口气。
是啊,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如果?
世人总是将自己未能完成的事情,后悔的事情,试图通过侥幸心理给自己一个安慰。
总是会在想,如果,兴许,假设……
但实际上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便是错过。
想到这里,福西心中一涩,再次幽幽开口道:“那如果现在她已经离婚了呢?”
“也没有可能了吗?”
男人抬眸望着他,抿紧嘴唇沉默不语。
见状,福西乘胜追击继续说道:“七爷你就不好奇我身为一个外科医生,为什么会和纪已成为朋友吗?”
男人身躯一怔,眉心卷起不安,“你不是和许样是朋友?”
福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随之而来的是他长叹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还记得几个月前我跟你说和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碰面吧?”
“其实我提到的那个人就是纪已。”
男人眸里的眼神闪了闪,因为他记得这件事。
福西见他没说话,继续说道:“我认识她的时候,是她十八岁那一年。”
“她割腕自杀未遂被我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了。”
“那一天,许样抱着浑身湿透的她跑进医院,她脸色苍白得近无血色,又瘦又小的人儿好像风一吹就会散架……”
“万幸的是人虽然救回来了,可是她每天就像行尸走肉一般。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一到夜晚或者听到鸟惊飞过的声音,她就会失心疯一般缩在角落尖叫。”
“那段时间的她,精神状态极差,说句难听的,就是活得有点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在几个月前,我再次接诊了她。她也是浑身湿透的来到我的诊所,右肩膀上的枪伤差点要了她的命。”
“我终于忍不住问了许样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你知道他怎么跟我说吗?”
“他说,今天是他兄弟的忌日。”
“所以我推测当年你被关在精神病院的时候,估计纪已以为你死了……更有可能是亲眼看到了什么事,她的精神才会如此崩溃。”
男人脸色煞白的坐在位置上,胸口一阵阵的抽疼起来,甚至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
此刻,他红了眼眶。
以前在精神病院被各种虐待殴打的时候,他都未曾红过眼。
恍惚间,突然想起叶森骂自己的那句‘懦夫’。
是啊,他就是个懦夫,总是以为这么做就是为她好,殊不知原来伤害她最深的人是自己。
福西起身,拳头轻叩桌面提醒道:“纪已在西侧的酒吧里。”
“我觉得你们可以把话说开,这样对你对她都好。”
“至于还能不能做回恋人……我是觉得事在人为,你身为男人应该主动一点!”
“我先走了。”
………..
天色渐暗,碧蓝的天空与大海连成一线。
就算没有夕阳的衬托,景色也是美得像一幅油画一样。
傍晚,冷风停止了呼啸,烦躁的内心也平静了下来。
程树走进西侧的小酒吧,酒吧里昏黄的灯光照早已亮起。
只见纪已依旧独自一个人抱着双膝坐在阳台眺望海面,服务员怕她感冒了,还特地搬来一盆炭火放在桌子底下供暖。
她早已冻得发紫的手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另一只手指尖轻掸烟灰,火星子随着微风飞扬出星星点点。
她的脸上早已没了泪水,她把冻得通红的小脸埋在双膝间蹭了蹭。
“咔哒——”
这时,程树推门走了进来,他脱下黑色风衣裹在纪已身上,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