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外,一辆拉风的红色跑车内,陆廷霄嘴角叼着一根烟,一手扶着方向盘,粉红色的衬衣宽松地被挽到胳膊肘,领口衬衣扣子少扣了三颗,一副浪荡,风流模样。
此刻,正盯着副驾驶,一身藏蓝色西装西裤,坐得板正的陆廷冶。
“大哥,用不用下去帮忙?”
陆廷冶眼皮也没抬,一手在平板上快速地划着,一手摸了摸被扣到脖根的最后一颗手工纽扣,
“你觉得我很闲?”
陆廷霄啧了一声,明明是他让自己开车载着他来这里的。
他越来越觉得大哥不仅和那小倔驴子长得像,就连脾气,也出奇的像。
陆廷霄掐灭烟头,正要下去,忽然看见一个女人过去了。
瞬间,男人眉头扬起,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一旁的陆廷冶也在此时抬头,便看见肖琴正在那里和许弋州说话。
陆廷冶合上平板,将铺在腿上的灰色盖子扣在平板上方,一双深褐色瞳孔波澜不惊,很好,他害怕了,
“看来,他很快就会给我打电话了。”
陆廷霄回眸,
“大哥,那小倔驴如果知道了你我用这样的方式让他回家,不会怪我们吗?”
陆廷冶摸着平板边缘,看向窗外,
“那就永远不要让他知道”。
“陆家这份耀荣,财富,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他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他答应了那个人,会将陆家还给他,就一定会做到。
陆廷霄没再说话,
“但愿吧”。
跑车扬长而去,车子轰鸣声惊得路人慌忙躲闪,像一匹烈马,刺破周遭平和。
大熊服装,许弋州脚上的奶油,还有杨小艺和他们的关系。
肖琴想明白了所有,作为多年的钢琴老师,不喜形于色是她的修养。
肖琴看了眼许弋州,
“你和我过来一下”。
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气,几朵乌云飞速划过蓝天,遮挡了一部分光亮。
杨小艺以为肖琴是看见了许弋州打人,害怕他因为这件事还没见家长已经被扣了分数,赶紧解释,
“阿姨,这个人是小偷,偷了特别特别特别贵重的东西,正被通缉呢”。
“许弋州正准备把他送到派出所呢”。
“他是见义勇为做好事”!
杨小艺说着还举起胖胖的小拇指,一边对着肖琴讨好地笑,一边给许弋州竖拇指。
心里慌得一批,
小星星,姐们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小偷对着地板砖白了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偷了国宝呢!
真是好大一口锅!
肖琴没说话,转身走了。
许弋州跟上,杨小艺还准备再跟上去解释,被常航宇拉住了,他拽着她的胳膊,压低声音,
“小艺,别闹了,沈星愔妈妈应该知道咱们欺骗她的事情了”。
她再跟过去,难免肖琴不会生气,迁怒于许弋州。
杨小艺反应过来,有些委屈地看着常航宇。
常航宇低声安慰她。
白桦很恼火,他抬脚便踢了那小偷一脚,
“看什么看”!
不是他,州哥也不会被未来丈母娘看见打架。
这直接扣分了!
州哥以后光棍了,就怪他!
说着,白桦又踢了那人一脚。
肖琴喜欢沈星愔和学习好的人做朋友,而不是打架厉害的人。
她害怕涉世未深的女儿被影响学坏了。
这是每一个母亲对于女儿天生的担心。
养女儿,小时候害怕被人贩子拐走,长大一些害怕被男生欺负欺骗,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又害怕女儿找不到合适男朋友,以后孤独终老,等女儿哪天嫁人了,又害怕被家暴,受苦受难。
肖琴看着面前的少年心情很复杂。
不过,她不会想到,第一次打架,她讨厌面前的少年,想让他离自己的女儿远一点。
第二次碰见许弋州打架,她却放心地将女儿亲自交给她。
但那都是后话了,此时此刻,她脑子里闪过一万种想象,但哪一种想象,都让她觉得无法说服自己,就这样放任不管。
年轻时候的路,一步错步步错。
后期再想纠正过来,可能需要付出加倍的代价。
常航宇,杨小艺,白桦三个人看见少年出来时,一脸平静,猜不准肖琴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许弋州看了眼地上的人,轻描淡写地开口,
“把他送到派出所”。
杨小艺摸不准许弋州的态度,这件事也不敢告诉沈星愔。
她害怕小星星担心。
从派出所出来后,少年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
脑子里回响着肖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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