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青笙自以为将哭意隐藏的很好，却全然不知通红的眼眶早已出卖了她：“你明日给姑娘说，我一早就去办这事。”

石榴点点头，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你不回去么？”青笙拍了拍石榴的肩膀：“你年纪还小，还要长身子，怎么能和我们一样整宿整宿的不睡觉。”

“姐姐还要在外面呆一宿么？”石榴问。

青笙没有答。

“姐姐在外面呆一宿的话，明日早上怎么替姑娘办差呢？”石榴继续问。

“石榴乖，”青笙将石榴往回赶：“姐姐一会儿就进去了。”

石榴不依：“姐姐，我陪你一会儿。”

重重的一声砸，地上忽然开了花。

“姐姐，无论是谁，让你流泪的，都是不值得的。”

“姐姐，话虽这么说，有些事情还是要哭出来才好，哭出来了，后面的福报才知道你准备好了。”

天上的弯月被云彩挡住，隐隐的有些要降雨的意思。

青笙偏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早已熟睡的石榴。

这丫头，说是陪自己的，结果不还是要自己将她抱回去。

第二日果然有瓢泼大雨挡住了太阳升起。

巧儿伺候柳山岚穿衣的，石榴到了主屋时，柳山岚已然坐在花厅吃早膳了。

“外面这么大的雨，”柳山岚皱着眉头瞧外面的雨幕：“你可给青笙说了？雨停了再去也是一样的。”

石榴点头：“昨夜就已经给青笙姐姐说过了，只是我瞧着方才过来的时候，青笙姐姐已经不在屋子里了，想必是出去了了。”

“这丫头。”柳山岚叹一口气。

那去便去了吧，总不能再让人将她找回来。

“姑娘……”石榴站在一旁，犹犹豫豫的，似是有话要讲。

“你说。”柳山岚倒是不在意自己屋里这些小丫头的想法，对她来说，有话就讲比憋在心里更是件好事。

“姑娘若是最近没有什么特定的事情吩咐，可能让青笙姐姐在屋里多伺候一段时间么？”

青笙一般都是替柳山岚跑府外的事情的，很少会呆在忠勇侯府中。

“可以倒是可以，”柳山岚笑着问：“只是为什么忽然这么请求？是青笙叫你给我说的？”

石榴摇摇头：“是婢子自己觉得的……姑娘还记清凉阁开业那日回来，婢子的话么？”

有人欢喜有人忧。

柳山岚记得的，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有人忧的时候。

青笙很快就回来了，撑着一把硕大的油纸伞，柳山岚没见过的。

“姑娘，昨日交代的事情，婢子已经办妥了。”

柳山岚点头：“这么大的雨，你倒是一点都没淋到。”

青笙指了指门口檐下的伞：“婢子出去的早，还没有下雨，躲雨时正巧遇见了方大人。”

柳山岚笑而不语换了话题：“如今那三家铺子可都还好？”

“几位先生都是得力的，铺子的情况要比当初姑娘预想的好很多。”

柳山岚很是满意：“这事情既是你经手的，该是知道如今正是风雨满楼的时候，现下绛辰整日的去着回春堂跟她师父学习医术，你又在外面跑，留给我的一个比一个小……”柳山岚瞧出青笙面上多少带了些羞愧之情，道：“你这几日不要出去了，就留在我身边，我也好安安心的。”

青笙自然是应的，忽然又道：“姑娘……放榜了。”

“放榜了？”柳山岚惊异，按着常规，放榜科举都是秋天的事情，如今盛夏刚过，秋意未满，怎么就放榜了。

“什么时候考的？我怎么没听说了？”

“大约是一个月前。”青笙倒是没有觉得不解，这次科举本就是临时加的，既是没有遵照三年一次科举的规定，便也不拘于什么时候考了。

“二房的二哥儿和许先生都中了，名次都是不高，许先生稍高些。”

“既中了就是好事，”柳山岚轻笑道：“二哥儿那儿的厚礼早已备好，许先生这边倒是要好好的备一份礼才行。”

青笙强笑着，比哭还难看。

“等雨停了，石榴，陪我去一趟清凉阁。”

这一等放晴倒是等到了第二日。

石榴守了夜，正在屋内补觉。

柳山岚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带着青笙。

比她年纪小的都知道护着她，有些事情还是得自己面对才行。

清凉阁里，许毅已经不在柜台了，换成了是白氏在记账，原来自昨日放榜之后，许毅便没有再回过清凉阁了。

白氏每数落许毅一句不上心，青笙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好了，”柳山岚最终还是打断白氏：“人家志不在此，不上心也是正常的。青笙，你知道他暂住的地方在哪儿，叫他来见我，总是要把这些时候的工钱结了才好。”

青笙匆匆离去，柳山岚才看向白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