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来，气得猩红的眼睛瞪着我，仿佛下一刻就要揍我一顿。

但他没有，握紧的手垂在两侧，止不住地颤抖。

“英雄好当吗？”他声音有些嘶哑。

“对不起。”

或许是他猜到了我并没有改正的想法，终于忍不住重重推了我一把，坐在我身上揍了我一拳，嘴里顿时传来铁锈味。

“你脑子有病吗！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是吗！既然这么不重要，我干脆杀了你好了！”

他拎起我的领子，看我依旧不说话接着吼道：“你之前说的话都是放屁是吧？说好的一起出去，你根本没想活！耍我好玩吗？！”

“对不起……”

“闭嘴！你知道什么？！反正你全都会忘记！”

他说的是我在乾村上一次轮回里自杀。我确实已经忘了那时为什么会做那个决定。

复雪松开我的领子，站起身气冲冲地走了。

天上的月亮还是那么亮，它似乎不会因任何事情而改变。

头顶传来沙沙的声音，一只柔软的爪子放在我的额头，拍了拍。

接着又跳到我胸口，团成一团。

“我或许，真的错了吗。”

我对小狐狸说道，它没有理我，闭着眼睛又睡着了。

我那时只想着，如果对方太厉害的话，至少要活几个人吧。

却没仔细想过活下来的人要背负什么。

说来，这么久以来，无论是计划的制定还是别的什么决定，他们都在迁就我，而我也太过自负，看似善解人意将自己的性命从天平上撤下，实际上同时也在控制别人生命的重量。

这种仿佛造物主一样的自负，真是让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