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陆远送小翠出了办公室的门。
临走之前,小翠转身向陆远鞠了个躬,随后说道:“陆总,我知道四虎做了对不起您的事,但是您却从来没跟四虎计较过,您是个干大事的人,也是个心胸开阔和善良的人。所以,在遇到难处之后,我第一时间想找的就是您。这不是四虎的主意,我知道他的脾气,他就算是被逼上了绝路也不会主动找您,也不会主动跟您服软认错。可我不一样,我是个女人,我已经有了四虎的孩子,我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就过苦日子。四虎不愿意求您,我愿意,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为了家。陆总,我知道我说的话您听进去了,可我不知道您信不信。反正,我跟您说的都是实话,帮不帮在您,我该做的都做了。如果您不帮邱家我也不怪您,就当是老天爷要让邱家败家了。要是您能帮一把,我和四虎念您一辈子的好,您的恩情我和四虎这辈子报不完,下辈子我俩给您当牛做马也要报答。”
陆远摆摆手说:“这话说得过了啊,能不能帮你们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这个能力的问题。之所以请你来,就是要了解真实的情况。你说的话我信,但仅凭这些就让我作出决定,这还远远不够,我需要仔细研究一下。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好,谢谢陆总。”
陆远点了点头,示意公司办公室主任房谦送小翠下楼。当房谦和小翠进了电梯之后,陆远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汪裕顺的办公室。不到十分钟,张青山、宗立平、尹宗利、王德友(二狗子)、李福堂(狗剩子)等几位陆路通的高管全部聚到了老汪的办公室里。
十二点半,陆远、宗立平、张青山三个人出了办公楼,司机小郑已经把车开到了楼门口等着他们。老汪和房谦以及在家留守的几位高管到门口相送。
临上车前,陆远对房谦说:“小翠如果打电话问,就说我正在开会研究,叫她别急。如果她亲自来,就说我在刘县长那谈改制的事,二十四小时之后,可以告诉她我在哪。”
“是,我明白了。”
陆远对汪裕顺说了句:“师傅,我走了。”
“去吧,不要急,要慎重。如果觉得可行,就不要犹豫,拿不定主意就赶紧跟我联系。”
“好。”
轿车飞快地上了车站路,随后拐上了106国道,直奔京华国际机场而去。在陆远他们三个离开公司的而同时,汪裕顺就下达了封口令。
“二十四小时之内,任何人不得泄露陆总的行踪,如有敢于泄露者,立即开除!”
山海市第一医院住院处408病房内,已经从手术麻醉中清醒过来的邱积善,泪眼汪汪地看着趴在病床前的邱四虎。扎着输液管的手颤巍巍地抬起来,落到了邱四虎的头上。
半睡半醒中的邱四虎立马睁开了眼,当他看见邱积善醒了之后,脸上顿时布满了惊喜。
“叔,您醒了。您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邱积善虚弱地摇了摇头,张嘴呜呜啦啦地说了一阵。大概是因为没想到自己竟然连句清楚的话都说不了,邱积善竟一下子愣住了。但仅过了几秒钟的时间,邱积善就跟疯了似的伸手去拔针头,一边拔一边呜呜啦啦地连哭带喊。邱四虎哪能眼看着他亲叔作践自己,连忙用双手死死压住邱积善的双手。
“医生,医生快来呀!彭叔,彭叔!”
永通运输公司副总经理彭明理,推门跑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医生护士。
“病人情绪异常暴躁,非常不利于术后恢复,立即注射安定。”
医生当即让护士给邱积善静脉注射安定,一针下去,暴躁的邱积善逐渐安静下来。医生仔细检查了伤口和输液管,发现没什么大碍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醒了之后你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医生问邱四虎。
“没有哇,我就是问他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我叔就摇头,然跟我呜呜啦啦说了一阵,我也没听懂啥意思,是不是因为这惹他生气了?”邱四虎说。
“那就不是因为你,是因为病人发现自己不能说清楚话了,这才急成这样的,这种情况我见多了。”
“大夫,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那怎么还说不清话了呢?”
“一般情况下,如果救治及时的话,是不会引起语言功能障碍的。但是你叔叔这情况很特殊,因为他送来得并不及时,从发病到送医接受治疗,这中间至少隔了一个多小时。尽管我们尽最大努力把病人进入急诊室到血管开通的时间压缩到了四十分钟之内,但还是晚了。我们只能保住他的命,就目前情况来看,你叔叔不仅是语言功能障碍,甚至有很大几率会偏瘫。这个病治疗是一方面,在家的养护是关键。只要养护得当,情绪稳定,或许会有奇迹发生。”
听了医生的话,邱四虎的脑子里嗡嗡直响,就像被人塞进了一窝蜜蜂一样。
“谢谢大夫,麻烦您了。”
“现在他睡着了,你们趁这个机会赶紧休息吃饭。这病啊,出院之后也什么都别让他干,静养吧,而且身边不能